第7部分(第2/4 頁)
見時的尷尬,倒像青梅竹馬,終成眷屬的一對,彷彿一切都順理成章。
獸爐裡的香已經燒淨,我掀開衾被,想下榻添一些。
“地上磚涼,怎麼又赤足?”諸兒抱起我,我的兩隻腳落在他的羊皮靴子上,綿綿軟軟的,我淘氣起來,加力踩了幾下。卻被他拎到半空中,捱了一頓狼吻,以示懲戒。直到哀告連連,才得以平安落地。
我取了一些龍涎放進香爐,諸兒從懷裡掏出個錦囊,倒了些麝香出來,混雜在裡面。又道:“我這裡還有顆整的,你放到玉枕裡頭去吧。”
我接過,放在鼻尖聞了聞,這味兒比龍涎差了點,但還不算討厭。我緋紅著臉,嗔罵一句:“你倒想得周到。”
諸兒但笑不語。平素是個惠風和暢的翩翩佳公子,今日裡舉手投足都盡顯妖嬈。我任他橫抱而起,用我的腳尖挑開垂珠掛玉的金綃帳,雙雙沒入其中,如墜雲霧,不可自拔……
我從枕下摸出半塊縑帛,問他:“還有半塊呢?”
他道:“我收起來了,我們一人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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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兒開始夜夜留宿。
一日更深,我當他不會再來,便閂了房門。誰知他竟然爬窗進來,虧我還在讀書,要是睡夢裡驚醒,嚇出尖叫,世子翻窗的一幕不知道要叫多少人看去。
我已不若兒時的囂張,開始懂得掩過飾非。
那大概是我最快樂的日子,快樂得不必考慮未來。
可未來終究要來。
父親給諸兒選定了新夫人,不日成婚。諸兒在我面前表現得一如既往,從不提他的婚事。他不提,我也不問。我身邊有果兒這個包打聽,宮裡的犄角旮旯,我若想知道便能知道,也無需從他嘴裡套話。
但我並不會叫果兒打聽這些。
我站在一個曠古未聞的尷尬位置上,既不能像妻子,也不能像妹妹,不知作何表態。我一直想看上去淡定些,若是任憑心意在諸兒面前說出一兩句酸話,倒像是個妒婦了,這種沒有立場的話說出來,自己也會覺得可笑。而在外人看來,我的淡定是恰到好處的。一個被退了婚,如今又乏人問津的公主,面對別人的婚事,自然不需要多少笑容。
新夫人是朝臣連稱的妹妹,在宮裡見過幾回,算得上漂亮,僅此而已。半夏走後,這個宮裡再沒有什麼樣的美貌可以入我的眼了。至於其他,我一概不知,也沒有打聽的興趣。
宮裡又開始忙碌起來,比半夏出嫁那會兒更甚。我天天往小白那裡跑,大概只有他的書房還能躲躲清靜。
小白這幾年抽高不少,稚氣已脫,同樣繼承了姜姓王族的俊美容貌,日後也不知道會有多少芳心遺落在他那裡。只是這幾年,他的性子越發得桀驁不遜,鮑叔牙這個溫吞水,多少要擔些責任。
不過,他再怎樣難馴,我是不怕的。有時真覺得,我們才是一個孃胎裡生出來的,專門來這俗世破壞規矩。
小白好服紫衣,今天又是一襲深紫長袍,玉帶攔腰,極襯他白皙的面板和華貴中略帶妖冶的氣質。不過我心情欠佳的時候,嘴裡是不會有好話的。我白他一眼,道:“你也不會換身衣服,天天見你都像個長條的茄子。”
小白也不惱,問我諸兒的婚事:“桃華可備好賀禮?我倒不知送什麼好,說來我聽聽,叫我做個參詳。”
我道:“還沒備下呢,不過就是這些東西,我回頭去問問糾和彭生他們,照他們的樣子備一份就是了。”
他笑:“大哥倒是白疼你了!他哪回不是揀最好的給你,我們這些做弟弟的看了都要妒忌呢。他大婚,你倒這樣草率。”
我自顧翻著堆在案上的簡,隨口道:“你又有什麼新鮮東西可送,說與我聽聽?”
小白訕訕笑道:“大哥也不缺什麼,我又想送個別緻的,正發愁呢。”他探身過來,湊近我耳邊道:“以前大哥總是獵野味和我們分享,你道大哥吃過人肉沒有?炙道人肉羹放在宴上,一定別出新裁。”
什麼話從小白嘴裡說出來,我也不會感到驚訝,我漫不經心地回道:“好啊,彭生像野地裡來的,還有點肉,你宰他正合適。”彭生長得醜,我有意無意總會調侃他幾句,並沒有別的意思。
小白倒愣了一下,小聲道:“你知道了?”
“知道什麼?”看他話中有話,我便警覺起來。
他原還有些吃驚,聽我這麼一說,又露出無賴的表情,垮下身子斜靠在案上,道:“原來你不知道,告訴你也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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