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第2/4 頁)
臥倒。睡覺?不不,龍可是白天睡覺的呀。
得,這是又彆扭了。
當時她這麼想著,悄悄走過來靠近他碩大的龍頭。一屁股坐在他爪子旁邊。
“我的名字是羅莎莉·範寧,或者你可以叫我肉絲。”她低聲開口,“我知道這對你有點難度,所以你不叫我也不要緊。查理像是能聽懂,睜開雙眼盯著她。
“在遇到你之前,我就是一個普通人,真的很普通。抽菸、喝酒、紋身、打賭,通通不會。但我曾經待的學校裡大家都會這些,風氣大概不是太好,嗯?
“我在城裡的高中讀書,我家在縣下面的一個港口村,每天早上家門口都擺滿了魚蝦攤販的簍子,叫賣聲隔好遠都能聽到。那所高中排名不高,但奶奶也花了三萬塊才把我弄進去,那時候還沒有從城裡直達我家的動車,所以我住在我大姑姑家裡。”
龍突然打了個噴嚏。
肉絲笑著用手指輕點他的鼻尖,“想知道後來?”她自問自答。
“後來……後來我就去A國讀書了,念大學。哇——做了好久的飛機呢,你知道飛機嗎?看起來不知道。就是一架鋼鐵做的交通工具,呃如果你問我什麼是交通工具……總之你會飛,飛機也會飛,這就對啦。我是從那座城裡飛到魔都轉的機,在飛機上我一直哭。
“不對,不是你想的那樣。我不是想家哭鼻子,是爺爺因為胃癌去世了,而我連送他上山都沒來得及就被塞上了橫跨太平洋的飛機。想到奶奶一個老人在家裡孤孤零零,以後那麼大的四樓木房只有她在走上走下,我很想留下來陪她的。”
查理把他的爪子搭在她肩上。這把她嚇了一跳。
等她發現他只是安靜地看著她的時候,淚腺就不受控制了。眼淚像被困住好久的猛獸,從洪荒時代一直被囚禁在她內心方寸之地,來回巡遊,尋找著脆弱的突破口。
她也不明白自己當時怎麼就對一條語言不通、明顯非我族類的龍傾盆吐出自己的家事。可能就因為他是一條龍,而不是內心複雜得像是迷宮一樣的人吧。
“我不懂,真的……”哽咽著的是她的聲音,“媽媽有她的苦衷,大姑姑是這麼說的。可是奶奶難道就沒有嗎?她生了個不孝兒子,娶了個不孝兒媳,到頭來生下的孫女想留在她身邊盡孝,都不能夠!”想到奶奶,她泣不成聲。
“小時候,鄰居家的小朋友問我為什麼都沒看到我爸爸,我也不知道怎麼回答。‘爸爸’這個詞,從我有記憶以來就是模糊不清的人影。家裡有他的照片,可是我出生以來奶奶就告訴我不要和爸爸一樣,交壞朋友。
“鄰居家的阿曉……從前和我很要好。但是後來她慢慢疏遠我,我有次在門口聽到她爸爸讓她別和我走太近,因為我爸爸是罪犯。我爸爸進了監獄。因為我是壞人的女兒……”那些埋藏在心靈深處的傷痕,隨著時間流逝,不但沒有褪色,反而變得更加深刻、更加醒目。
無論如何都無法忘懷。
“我能理解媽媽的苦衷,真的。她懷著我的時候,爸爸就被抓進去了,那時候農村裡有點志氣的青年都進城,她當然沒理由待在縣下,坐等吃喝。可是後來她改嫁呢?這段我就不明白了。她瞞著別人說自己有小孩,嫁給了別村一個帥氣的小夥子——我奶奶說他很帥氣。這個老公比我爸爸強,能幹,起碼沒進過監獄。後來他們生活得特別幸福,我有了弟弟妹妹,儘管我沒見過他們。聽說媽媽的老公辦的大廠每年能掙很多錢。
“但這和我有什麼關係!都拋棄過的,何必撿回來?媽媽完全可以像外婆那樣,對我不聞不問,我,真的,完全不會怪罪她。”她講到聲音啞,清了清嗓又說,“把我送出去,為什麼把我送出去?是怕當初自己未婚的謊言被拆穿……”
月光黯淡,好像美人疏朗的眉毛,一彎。又像是肉絲垂落臉頰的淚水,一滴,打在查理的龍掌上,打在查理的心尖上。
☆、Chapter 9 查理·韋斯萊
這幾天查理仿若身陷在一道甜蜜與痛苦交織的巨網。
夜晚,每一次肉絲靠近自己,都讓他感到自己存在的意義。他是被需要的,即使作為當前龍的形態。當他聽她將自己的故事娓娓道來的時候,就像陽光穿過雲層,穿過他的心臟,彷彿魔藥製作的過程,他的心被放在坩堝裡煮了又煮、燉了又燉,直到它“咕嚕咕嚕”地冒出氣泡,留下名為“悸動”的情感。非常甜蜜。
換做九年前——查理剛從霍格沃茲畢業的時候,面對是否加入魁地奇國家隊這塊誘人的蘋果派,查理沒花多大決心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