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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賓客滿座,誰也不曾發覺定國公離席而去。
一切的奢華,熱鬧都無法驅散定國公此時的惆悵。
他並非木頭人,也曾殺伐果斷的疆場上拼殺,更是熟讀史書,博古通今,自然他明白乾元帝對他失望了,他的沉默,內斂和謹守為臣的本分終於耗光了昔日同乾元帝結下的情誼。
可這一切全怪他麼?
哪一個恃寵而驕的臣子能得善終?
哪一個立戰功的外戚不是戰戰兢兢?
乾元帝翻臉的話,誰又能抵擋得住?
顧家依然榮寵以及,他怎能不為子孫後代考慮?
最讓定國公無法接受得是,不僅王謹之說自己不配做阿澤的父親,乾元帝也這麼說他!
他同阿澤不曾交心,他不曾管教過阿澤,到底是誰的原因?
他也想把阿澤留在身邊,親自教他讀書習武,告訴他為人的大道,乾元帝何曾給過他機會。
每次他只能眼看著阿澤的路越走越偏,引得朝廷上下非議不斷,定國公很怕有一日皇子登基的第一件事便是誅殺阿澤,更怕乾元帝哪一日因懷疑而疏遠阿澤。
生於富貴,天性高傲的阿澤怎能受得了?
定國公從侯府回到國公府,沒再出去應酬賓客,獨自一人坐在書房,直到黃昏十分,送妝的客人散去,定國公點亮書房的蠟燭,“把夫人請過來。”
少刻,定國公夫人推門走進書房。
聽見腳步聲,定國公抬眸看去,她的容貌一如既往的明豔,束腰的墨綠長裙凸顯她妖嬈的身段,羊脂白玉的肌膚細膩柔滑,她比同齡的命婦年輕。也比她們更會裝扮。
“國公爺。”
定國公輕盈的福了一禮,笑道:“賓客大多離去,今日極是熱鬧呢,司徒侯爺看來極是疼惜女兒。十里紅妝也不為過。多虧母親親自操持,若是我來……怕是做不到今日這般盡善盡美。”
嫡長公主沒有訊息,定國公夫人心裡也是著急的,尤其是定國公的沉默,讓她更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我們初次相逢時,你的笑容很好看,純淨,乾脆,有一股旁人沒有韌勁。”
定國公眸光深邃,彷彿陷入某段美好。不曾遺忘的記憶中,低沉的說道:“出身不好,可你並不怨天由人,那時我便想,娶了你。我不用再重複週而復始的枯燥日子,不用再擔心我出征後,你無法打理顧家。”
“文昌……”
定國公夫人不安的拽了拽衣襟,掩藏起眼底的慌亂,“說這些作甚?莫非妾身做得不好?”
“我們有過幸福的日子,你也很爭氣,進門就有了老大。老二,又得高皇后的歡心,母親便是不樂意,她也不會給你臉色看,我……也幫你在母親面前說了不少好話,那幾年我慶幸我娶對了妻子。每日見你朝氣蓬勃的打理顧家,我很高興,也更心疼你。”
“在平定南疆的三年裡,我一直很惦記你。我也知道當時陛下剛登基,我為外戚。又統領數十萬將士出征在外,你在京城的日子並不好過,你經常入宮,我不以為意。除了相信你之外,我更相信我效忠的帝王。”
無論外面的桃色流言如何繪聲繪色,定國公從未懷疑過妻子同乾元帝不清不楚。
“以前的事了,您怎麼還提起?你平叛回來,我們不是說好彼此信任,相攜到老。”
“我常想如果太子不曾夭折,我不曾幸了她,是不是我們如今還像成親之時?”定國公倦怠的閤眼,“回不去了,無論我多努力,多想補償曾經的過錯,你和我都回不去了。”
“國公爺是不是又誤會了我?”
“陛下今日微服出宮見到司徒氏被人劫持,見到王芷瑤發瘋一般的橫掃劫持誘拐司徒氏的登徒子!”
定國公夫人聞言面色蒼白,攏在袖口的指尖冰涼,“誘拐劫持榮國公夫人?誰這麼大的膽子?國公爺可不能聽之任之,任由宵小猖狂,敗壞顧家的名聲。”
“顧家還有名聲?”
定國公自嘲的笑笑:“我一直堅信事實的真相,所以對旁人的議論嘲諷不在意,我總想著如果我在意了,疏遠了阿澤,或是懷疑阿澤,阿澤豈不是更可憐,我發誓保護一生的妻子終生難以洗刷恥辱,寧可我被譏諷嘲笑,我也不想你們受到一絲的傷害,大哥總是說我把一切都背在肩上,愚蠢透了,以前我以為大哥沒有身為顧家子弟的擔當,如今看來,是我錯了。”
“國公爺懷疑我指使旁人誘拐司徒氏?你不相信我?”
定國公夫人的聲音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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