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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按我在竹林中安插的標記而行。標記就是這些白木棍,如竹根處安插有白木棍就是要改變方向,一根代表向左邁七步,兩根則是向後退五步,三根代表往右跨九步,四根木棍就是向前進三步。依此法方可進入這裡,否則將進退不得。”
之後,我開始跟著泓先生學習周易,而流蘇則是與哥一起習武。幸而,我數理知識極為紮實,不出半年,我已經能同哥哥們一同研習竹林陣法了。
此竹林由碧波翠竹種植而成,這翠竹乃是竹中極品,色澤碧翠如玉,光亮若湖水波濤粼粼。碧波翠竹雖好,但嬌貴異常,種養極難,需上等清水澆灌,及合適的潮氣溫度,故西華境內少有碧波翠竹林。而我們所習的竹林陣法就是根據碧波翠竹命名,喚作碧竹陣,是由八卦陣演化而成,變幻莫測。
最初我只是為多見幾次那燦爛笑容,才要求跟泓先生學習。日子相處久了方發現,泓先生學識淵博,天文地理五一不精,我時常與他談天說地,大為暢快,偶爾興起,泓先生還會撫琴彈奏一曲《鳳求凰》。
“鳳兮鳳兮歸故鄉,遨遊四海求其凰……”
琴聲悠揚,絲絲入情。
第一卷:江南舊時光 舊事多(二)
冬至,北風大起,天色陰沉。
又睡得晚了,哥哥們早已到一品竹練功。匆匆洗漱後,我與流蘇一前一後邁著細碎小步,快走在山莊內的鋪石小路上。南方冬天的風總是夾著陰冷溼氣,吹到臉上便似冰刀一樣,割得生疼生疼。
“流蘇,還疼嗎?”我問道,撥出的熱氣形成白霧在我眼前飄散開。
流蘇是個安靜的孩子,比我更靜,她極少主動說話,每次與她一起,倒顯得我是個聒噪之人。
“不疼,小姐。”我笑了,流蘇似乎有一種天賦,總能用最少的字來表達自己。若不是今天早上我不小心打翻臉盆,弄溼流蘇的衣裳,也許我永遠不會知道她身上的淤青。當時我立即向雨蕉討了療傷膏藥,給她細細抹上,道:“流蘇,你應該讓我知道的。”流蘇緊抿著嘴,眼神倔強,就像我要她叫我扶柳一樣,她總是倔強地說小姐。
竹林的路我早已駕輕就熟,走進一品竹,便碰上剛練完早功的哥。他臉上掛著晶瑩的汗珠,一顆一顆地滴下,笑著說:“扶柳,偷懶了,今日你又遲到了。”
我見到了冬日最為燦爛的笑容,然後我溫柔笑起,從懷中取出絲帕,踮起腳尖,輕輕地為哥抹去汗珠。
午後,天空越發地陰沉了,開始飄起細碎的雪,傍晚時分,雪如鵝毛般揚揚灑灑地落下,不多時,已一地銀白,只有深綠的竹子突兀地立在那裡。
下完學,路上積雪已深,泓先生執意送我出竹林,我推遲不掉,只有跟在泓先生身後,踏著他的腳印緩緩前進。
突然泓先生停下腳步,這時,我抬頭也看見了娘。
娘披著雪色狐皮外衣,纖纖細腰上的青綠絲帶隨風飛揚,撐著一把醉紅油紙傘,長髮未梳徑直披落,倚竹而立,風華絕代。
耳旁一片寂靜,只聽得落雪簌簌,娘與泓先生相顧無聲。泓先生的琥珀色眸子裡散發出絲絲溫柔,充斥了整個竹林。最終杏姨打破沉默,給我披上蘇繡絲絨大氅,道:“天寒別凍著了。”娘才緩緩移步過來,牽起我的手道:“今早扶柳出門並未帶傘,我特來接她。”泓先生眼色一黯,便轉身離去。雪下得更大了,幾丈內不見人影。
“雪下得緊,你衣衫單薄,回屋後多添件衣物,小心染上風寒。”娘猶豫一下,紅唇張又合,合又張,終於還是開了口。聞後,泓先生身子微微顫抖,竟震得竹葉上的積雪紛紛落下,之後便加快腳步走向院落。
自竹林大雪後,娘有一個月之久未踏出房門半步,只是長久地握著一枚白脂玉牌,暗自垂淚,始終秀眉不展。
與往年無異,西柳山莊在熱鬧的鞭炮聲中迎來了新的一年。
轉眼,已是早春時節。清晨,我剛踏入一品竹院,就看見一個熟悉的擁抱向我飛來,之後就被緊緊抱住,耳邊響起甜潤的聲音:“柳兒妹妹,今日泓先生有事外出,吩咐我們自行學習,那我們就玩攻城的遊戲,好不好?”在一品竹院中,只有可愛的二表哥柳雲才會這樣黏著我。雲表哥只比我大三歲,他是一個如此可愛的少年,月芽彎的眼睛,笑起來亮晶晶的,臉頰邊還有著深深的酒窩。
每當雲表哥抱著我的時候,大表哥柳風總是不動聲色地走到我們身旁,然後用力擰起雲表哥的耳朵,冷冷道:“不知禮節。”這時,雲表哥就會痛得哇哇大叫:“哥,疼……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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