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第2/4 頁)
地用手中的火把點燃了松枝。而後高僧們開始齊聲念頌經文,松木堆中冒出陣陣青煙,包裹住了娘,同時也散發出縷縷松香索繞鼻端,哥也退步回到我的身旁。
這時,我的心突然劇烈地絞痛起來,“哇”的一聲大哭,撲到了哥的懷中。我感到心底劇烈的悲傷,哭聲也就越來越大了。在這五天裡,我告訴自己,我只是在不停地懷念一個叫柳依依的女人,潛意識地將柳依依與母親這個稱呼嚴格地區分開來。可當柳依依置身烈火的時候,堅強如我也不敢再看她最後一眼。此時,我才明白,在這個世界,我失去了一個至親之人,再一次地失去了母親。回想起柳依依給過我的溫暖的母愛,淚水就不可抑制地湧出。
直到聲嘶力竭,我才微微抬頭,發現哥的襟前已一片溼漣。哥見我如此悲痛,安慰我道:“扶柳,娘就要進入另一個世界,在離別之際,娘也希望可以看到我們的笑臉。不要哭了,不哭,再哭可就要給哥洗衣裳了。”哥笑著用手指拭去我的淚珠。哥試圖用他的笑容感染我,可我卻那麼清楚地看到笑容裡那無處可藏的痛楚,同時也瞥到了哥身後的樹林中的那一閃而過的寂落青衣。
繁複儀式結束後,哥捧著孃的骨灰罈回到莊內。我則一個人靜靜地回到秋水居孃的廂房中,從梳妝檯裡取出娘臨終前囑咐我還給泓先生的那塊玉牌。在燭光的照耀下,我細細地瞧著這枚長兩寸寬一寸的玉牌。玉牌乃和田白玉所制,質地溫潤,似若羊脂,外圍雕刻一圈珍珠,一般大小,中間為雙層鏤空雕飾。其中一面紋飾為飛龍在天,一條蛟龍在雲霧裡若隱若現,雕工細膩,栩栩如生,只是這龍只有三隻爪,另一面只刻有“天權”二字。
我坐在床沿邊,緩緩地撫摩著玉佩紋飾,似乎想要把它烙印在手心,記入腦海。沉思良久,我長舒一口氣,拿起桌上泓先生特意為娘煉製的丹藥瓷瓶,披上外衣,吹熄蠟燭出了門。
深夜,來到清茶泉邊,大雪已停,清茶泉面上結著一層薄薄的冰。臘月十三的夜晚,月亮並不圓,右上角還缺著一塊,但月光清冽,照在一色銀白的地面上,反射的灼亮月光竟有些刺眼。
一品竹院大門開敞,我踏著積雪輕輕地走了進去。大廳裡僅點一盞油燈,燈具古樸,是千年青銅古器,造型獨特,別巨匠心,乃是一柄無刃長劍架於竹枝上,劍尖處挑一盞銅燈,燭火跳動,泓先生坐在桌旁,獨自一人,自斟自酌,我淡笑著在泓先生對面坐下。
“丫頭,深夜裡怎麼一個人來了?”泓先生仰頭一口飲盡杯中酒。
我一搖螓首,將手中玉牌遞給泓先生,道:“娘臨終前要我還與先生。”
忽地酒杯落地,清脆一聲摔成碎片,“她還是拒絕了我,終究比不過他!”泓先生猛得咳嗽起來。
想是剛才泓先生喝得太急,情緒激動,一下岔了氣,我忙站起身,遞過手帕道:“先生家學淵博,諸葛一門,怎會不敵他人?泓先生,其實娘她心裡……”
突然泓先生右手緊地握住我的手腕,力道之大似要捏碎腕骨,高聲厲道:“你怎知我本姓諸葛?”
泓先生一向溫和,這時忽變嚴厲,將我怔住,也就忘了手腕上的疼痛,不假思索脫口而出:“從玉牌得知。”
泓先生聞後便鬆開手指,左手拿起桌上的玉牌,柔聲道:“我本該想到,是依依告訴你的吧?”
我隨即抽回手臂,雪白的細腕上烙著紅色手指印,微微有些紅腫。我輕揉著手腕,緩緩坐下道:“娘,並未告訴我任何事,只是讓我將玉牌送回。這只是我的猜測,不想卻是事實。”
泓先生淡眉一挑,琥珀色眼眸盯著我,道:“猜測?理由?”
我稍稍整理思緒,輕聲道:“從玉牌雕刻紋飾得出。”
“哦,僅憑玉牌,恐怕是無法肯定,我非朱泓而是諸葛泓。”泓先生道。
泓先生不信,我索性將腦中所想和盤脫出,道:“玉佩只是推斷線索而已。這玉佩乃由羊脂白玉雕成,為富貴豪門之物。圖紋飛龍在天才是重點,宮廷等級深嚴,無人敢逾越規矩,按禮法,皇宗才能佩戴龍紋飾物,但先生卻並非皇宗。其實龍紋玉牌最奧妙的地方在於少了一隻龍爪,它是一條三爪龍。根據律制,除皇親國戚外,如果皇帝特別恩賜,也可讓有功之臣佩戴龍飾,但為強調皇權的至高無上,功臣也只能用不完整的龍,也就是所謂的三爪龍。古往今來,有誰享有此等殊榮?怕只有武鄉侯才配得上這枚玉牌!”
“難道不可能是西華開朝功臣信寧侯武驍?”泓先生反問道。
我繼續道:“泓先生精通陣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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