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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在外畢竟不比在家,應酬閒敘都是難免,淑妃人又機警,畢竟被她尋著了機會。而只是這片刻的鬆懈,就鑄就了一飛沖天的江淑妃。
其時正值春日,鶯飛草長,燕語呢喃。今上那時還年輕,長於深宮的太子一早厭倦了靡靡之音,盧尚書既知他的好惡,自然不會畫蛇添足的非要加上戲班舞樂,爭那一時的繁華熱鬧。事實上,那日尚書府上僅用了數名樂師,於湖心小島上彈琴吹簫,樂聲經由湖水傳來,聲借水勢,入耳時便愈覺清幽淡靜,洗淨塵俗,韻致絕塵。
江淑妃就踩在那一曲《長相思》的調子上,走上了曲廊。也不知她用了什麼法子遮掩,雖然早早就在足腕之上繫了銀鈴,但卻無一人發覺,嫡母對此自然也毫無防備。
她在曲廊之上緩步而行,舉手投足舒緩優雅,似漫步竹林、如雪裡尋梅,衣衫清素而人淡如菊,系在手足之上的銀鈴發出鈴鈴之聲,每一聲都與曲相合,與樂相生,幾至天衣無縫。
據說那時正在樓下與盧尚書之子清談言笑的今上一錯眼見著她,不由的便落了手中茶盞,且脫口贊曰:“翩若驚鴻,婉若游龍……彷彿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颻兮若流風之迴雪……”
三日之後。她就進了太子府。過後年餘後,太子即位,大封府中舊人,江淑妃亦被冊封為貴嬪。那時她已身懷六甲,數月後,六皇子宇文珛之降生,她又得晉升為妃。封號為“雲”。
又數年。晉為淑妃,為正二品宮妃,論位分。僅在皇后之下。
宇文琳琅對江淑妃自然不會有什麼好感,說起這些往事時,言語之中,便也格外凸顯了江淑妃賣弄風情時的一段。言下不無嘲弄之意。末後更笑道:“這事兒知者本來有限,但四姐那次家宴後。也不知怎麼的,京中一時竟傳得風風雨雨,外頭那些樂坊青樓裡的大膽狂徒甚至為《長相思》配了銀鈴舞,取名為《驚鴻》。據說觀者如潮,讚譽頗多呢!”
風細細默默聽著,身份地位的區別。使得她的想法與宇文琳琅大相徑庭。深深看一眼宇文琳琅,她忽而幽幽問道:“琳琅。你說,若是那日你父皇沒有看中她,那她該怎麼辦呢?”
她自作主張,違逆嫡母之意,又在諸家夫人、小姐面前作出那等幾乎是驚世駭俗之事,若是太子果然對她無意,那也就是說,她這一生,再也無望任何一門好親事了。
宇文琳琅自然明白風細細的意思,默思之後,也不由默然,好半日也只無言。
她這裡忽然閉口不言,倒讓風細細有些不自在起來。才剛那話,她只是本著實話實說的念頭,其實卻沒想掃宇文琳琅的興,這會兒眼見對方興味闌珊,倒不免內疚起來。索性站起身來,朝宇文琳琅一伸手,笑道:“折騰了這大半日,我都累了,琳琅不如帶我去歇息片刻吧!”
宇文琳琅也正恨不得揭過此事,聽了這話,頓時起身笑道:“我也覺得有些累,走罷!我帶你過去毓秀閣!”嫣紅等幾人本來環侍在小亭周圍,見二人起身,忙迎了上來。
一行眾人直奔毓秀閣而去。
宇文瓊玉素來八面玲瓏、長袖善舞,自不會虧待了宇文琳琅。這處毓秀閣位於公主府的主院南側,其中花木蔥蘢,松柏長青,掩映二層小閣,令人倍感清幽閒適。
尚未走近,鼻端便嗅到了一股幽幽甜香,卻讓風細細頗感詫異的“呀”了一聲:“這個時節了,竟還有桂花嗎?”至少風府的桂花,是早就沒有了。
宇文琳琅每每出宮,都會住在此處,卻早習以為常,聞言便道:“你可不知道,四姐姐這裡的桂花,是特地求來的晚桂名種,耐寒得緊,有一年雪來得早,我還見過雪裡金桂呢!”
二人一面說話,一面卻往毓秀閣走。宇文琳琅身為公主,出宮在外,身邊的嬤嬤宮女卻是怎麼也少不了,她人才剛到毓秀閣外頭,卻早被人瞧見,不片刻,已呼啦啦迎出來一群人。
宇文琳琅也懶得管那些禮數,見眾人出來,便胡亂的揮了揮手,道:“都免禮吧!我累了!”聽她這麼一說,早有嬤嬤答應著,退了下去。二人才剛進了屋,裡頭卻連床榻都鋪好了。
又有人來問,應將風細細安排在何處,宇文琳琅便隨口吩咐道:“也不必安排了,便與我同住吧!”她是素來任性慣了的,身邊這些人也並不敢多嘴,聽她如此說了,也就不再多言。
二人折騰了這半日,也真是累了,當即各自睡下。風細細心中有事,又加公主府畢竟是個生地方,宇文琳琅對她雖然極好,但人在屋簷下,到底也還是做不到無思無慮。
躺下睡了小半個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