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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寒冰,“一眾逆賊共七人,無一漏網。”
“可有留下活口?”宋懷恩冷冷道。
魏邯一頓,“三人就地格殺,兩人自盡,餘下兩名活口已嚴密看押。”
言畢,他與宋懷恩雙雙望向我,緘默不語,幾乎與殿中陰影融為一體,卻似兩把出鞘的刀,殺氣森森迫人,竟讓我透不過氣來。
我咬牙轉頭,再不看子澹一眼。
“乾元殿總管何在?”我厲聲道。
內侍總管王福疾步趨入,伏地跪倒,“老奴在。”
“取玉璽來。”我揚手將詔五擲在他面前,“傳旨,廢皇后胡氏為庶人,即刻押入冷宮。”
屏風後,兩名內侍如幽靈般現身,一左一右上前。
王福臃腫肥胖的身軀此刻矯捷異常,大步趨近御座,對子澹一欠身,“皇上,老奴得罪了。”
左右內侍按住子澹,王福上前,搜出子澹貼身所藏的玉璽,重重按上那道詔五。
子澹僵如石雕,任憑擺佈,只目不轉睛望定我,一雙眼裡似要滴出血來。
我猝然轉身,緊緊閉上眼,“魏統領,即刻將胡氏一門下獄,肅清其餘逆黨。”
“屬下遵命。”魏邯屈膝一拜,立即折身退出,與王福一同往昭陽宮而去。
我緩緩回身。
子澹頹然垂首,直勾勾盯著地面——在他腳下,是那猩紅刺目的血衣。
他死死盯著那血衣,猛的縮回腳尖,伏在御座上,彎腰嘔吐,肩頭陣陣抽搐。
我一呆,心口猛的抽痛,再不能自制,奔上前去扶住了他。
他抖得那樣厲害。
“傳御醫,快傳御醫——”我轉頭對宋懷恩喊道。
子澹劇烈喘息著,猛然掙脫我的攙扶,反手一掌摑來。
耳邊脆響,眼前金星繚亂。
我跌倒在御座下,怔了,僵了,彷彿不會動彈。
臉頰火辣,唇間腥澀,都抵不過心口似被尖刀剖開的痛。
子澹目不轉睛地看我,眼底一片空洞,唇角卻是一絲冰冷微笑。
嗆的一聲,劍光劃過,一柄長劍擋我與子澹之間。
宋懷恩的身影擋在面前,手背青筋凸綻。
——子澹,我欠你的何止這一掌。
恨也罷,憎也罷,只要是你給的,我都受著。
我恍惚笑了笑,抬手拭去唇邊的血絲,勉力起身。
宋懷恩伸手來扶,被我擋開。
我淡淡道,“皇上龍體欠安,今日起,即在寢殿靜養,任何人不得驚擾。”
踏出乾元殿的剎那,我再不能支撐,腳下一軟,竟邁不過那道門檻。
“王妃!”宋懷恩的手,穩穩托住我手臂,將我扶住。
他憂切目光,透出無比堅毅,讓人心安。
“信使已趕往北疆,快馬晝夜疾馳,不出七日,密函便可送達王爺手中。眼下還需支援少頃,京中一切有我,王妃千萬保重!”
我心中感激,卻不知如何表達,只淺淺一笑,“多謝你,懷恩。”
九重宮闕漸起了晚風,天際沉沉,似陰晦欲雨。
遠近的宮院已經掌燈,點點燈火在夜色裡飄搖。
“是否要去昭陽宮?”宋懷恩問道。
去昭陽宮做什麼呢,炫耀我的勝利,還是欣賞他人的失敗?
我慘然一笑,胡瑤並沒有做錯,她的選擇和我一樣,只不過是為自己,為所愛之人爭得生存與尊嚴,清除一切障礙和危險,即使不擇手段,也要活下去。
如果不是在這樣的境況中相遇,我和她,或許會是知己。
“不必再去昭陽宮,一切由你做主,我累了,回府罷。”我黯然轉身,登上鸞車。
正欲啟駕,卻見王福急匆匆自昭陽宮方向奔來。
“啟稟王妃,皇……廢后胡氏,方才受驚暈道,似有臨盆之兆。”
正文 血冷
燈火通明的昭陽殿內,宮女醫侍各自奔忙,人人低眉斂色。
除了殿內隱約傳來的呻吟,再沒有別的聲音,殿上靜得可怕,呻吟聲斷續入耳,令人心悸。
殿外是甲冑森嚴的禁軍,嚴陣以待,夜色如鉛似鐵,黑沉沉壓得人喘不過氣。
在我記憶裡,這萬古寂寥的昭陽殿,第二次迎來新生命的降臨。
明貞皇后曾在這裡生下了子隆哥哥的兒子……那一天,依稀也是宮傾朝變,天地易色。已經多少年了,眼前彷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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