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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子無情,唱哪出都是一樣。”雲漪傾身靠近薛晉銘,似笑非笑道,“四少用不著奚落人,不過是願賭服輸,換個主子而已。”
薛晉銘不說話,抽出餐巾緩緩拭去臉上酒跡,目不轉睛地望住雲漪。未待雲漪有所回應,他猛然站起,兇狠地將她拖入懷抱,一伸手掀了桌布,連同餐盤嗆啷啷掀翻一地。兩人糾纏著跌倒桌臺,暴怒的薛晉銘一反憐香惜玉之態,將雲漪粗暴地推倒,俯身狠狠吮吻她的唇,一路吻下頸項。雲漪不掙扎,亦不閃避,木然仍由他擺佈。裂帛聲裡,他扯開她旗袍上整排銀鈕,滴零零濺落一地……狼藉的桌臺上,仰躺著衣不蔽體的女子,長髮凌亂披散在肩頭胸前,黑髮雪膚,如死悽豔。
薛晉銘停下來,定定俯身從上方凝視她,看見她睜大的眼睛,和眼裡波瀾不興的空洞。他撫上她透涼的臉頰,緊貼她柔軟的身體,眼裡情慾的火焰卻漸漸熄滅,終究只餘哀涼。
“我知道你傷心。”他輕吻她額頭,指尖撫上她赤裸的胸前,停頓在心臟的位置,“沒有關係,這裡所有的舊傷,我會一一修補起來。”薛晉銘深深嘆息,俯身將臉埋在雲漪耳鬢頸間,埋在柔滑清香的髮絲裡,似個溫順的大孩子。他溫熱呼吸拂在她耳畔,令她緊繃了兩天兩夜的心,終於軟塌下去。她的眼淚滑落鬢角,滲到他臉上,他默默將她抱得更緊。
“我知道他不會來。”雲漪輕輕地笑,笑得薛晉銘越發心酸,忍不住嘆道,“那你還同我賭?”雲漪眨眼,眨落淚珠點點,“不輸光手裡最後的籌碼,賭徒總不會甘心。”
清晨,薛晉銘來到雲漪臥房門前,見房門大開,雲漪早早已梳妝完畢,靜坐在沙發上等待。她一身黑衣黑裙,卻化了冷豔的妝容,以掩蓋臉色的憔悴和雙眼的紅腫,顯然昨夜一宿未眠。
見到薛晉銘進來,她才收回恍惚神色,緩緩起身去取外套。薛晉銘攔住她,攬她在沙發坐下,眉心微微蹙起,似在斟酌語句。雲漪疲憊地笑笑,“昨晚吩咐的話,我都已記下。”薛晉銘凝視她片刻,彷彿比她更憂愁,“可是雲漪,有一件事,我總不放心。”
雲漪靜靜等他說下文,卻見他低頭擺弄手裡小小一個鋁製盒子,自進門就攥在手中,彷彿很是要緊。雲漪再看一眼那盒子,驀然明白過來,在剎那間瞧見最真實的人心。不待他開口,雲漪已笑著點頭,“理當如此。”薛晉銘臉色稍緩,語聲也溫軟下來,似笑實嗔道,“你騙我太多次,我防備你一次,算是從此兩清,好不好?”
他眼神款款,真誠得令人不忍。雲漪卻笑起來,雖已是意料中事,聽他當面說出來仍覺微微透涼。薛晉銘見她沉默,正欲再解釋,卻見她乖巧地點頭,“好極了,給我瞧瞧是什麼?”她劈手奪去他手中盒子,開啟來卻是兩支藥劑,一隻針管,藥盒上全是日文。雲漪好奇地眨眼,“怎麼用的?”薛晉銘翻過藥盒,抽出底下的英文說明卡片給她看。
“incapacitating agents”,雲漪蹙眉念出那拗口的詞彙,“失能性毒劑?”
英文說明寫得很詳細,標明瞭藥劑的功能和效應——注射後將對人的精神活動和軀體功能產生抑止效應,引起暫時的失能反應。比如肢體無力,體能迅速下降,行動緩慢;毒發中期會失去語言能力,表達不清,行動不穩,甚至昏迷。中毒後一小時內沒有任何症狀,隨後逐漸出現反應,思維和行動都受到有效抑制。一般的失能性毒劑不會造成傷害或死亡,兩小時內注射解毒劑,症狀會迅速減輕,兩天內可恢復正常,無後遺症。
雲漪對著簡單幾行英文字反反覆覆看了幾遍,抬眸問道,“若是超過兩個鐘點呢?”薛晉銘看她神色如常,並無異樣情緒,便柔聲答道,“超過時間,解毒劑有可能失效,昏迷之後可能再也不會甦醒。”雲漪點了點頭,輕輕一笑,“這倒是很有用的毒藥,科學真可怕,一面救死扶傷,一面發明出更厲害的東西來害人。”
此時若有旁人聽到這二人饒有興味的談論,必然想不到他們討論的毒藥,稍後卻是用在她自己身上。薛晉銘看一眼時間,離質詢會開始還有兩個鐘點,便握了雲漪的手笑道,“所以呢,待會兒你要乖乖聽話,在我安排的時間內說完該說的東西,離開庭上便有人為你注射解毒劑;若是你淘氣,又同我玩花樣……”
雲漪側首一笑,“我還能玩什麼花樣,待會兒便是木頭人一個,提線全在你手裡……這世上,怕是再沒有比四少更聰明的人了。”
【背水一戰】
地下室的窗戶只有一半露在地面,透進昏暗光線。儲物間臨時改做的囚室裡,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