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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舌尖猛地一痛,腥甜滋味湧入口中,驚怒之餘,竟激起從未有過的快感。她竟咬了他,霍仲亨終於勃然大怒,抱著她仰身坐起,狠狠吻得她向後仰去,長髮如瀑垂覆。
她動手解開他衣釦腰帶,顫抖的雙手也掩飾不了動作的笨拙。剎那間霍仲亨心中雪亮,只看她對男人的經驗便可知道,她只不過枉擔了名妓的虛名。那雙笨拙小手總算解開他衣服,正要卸下他腰間佩槍。霍仲亨按住她,輕而易舉將她手腕捏住,高舉過頭頂,令她毫無反抗之力。 她下意識掙扎,隨即頹然軟倒,低抑地啜泣起來。
他俯身細細吻她,卻吻到鹹澀的味道,不同於血的腥甜。
她的眼淚溼了他的臉頰。
恰在此時,門上被人敲響,副官似乎在催促他動身。
霍仲亨想也不想,隨手抓起沙發旁的花瓶砸向門上,暴怒道,“出去!”
就在分神的一剎那,她身手竟也快得出奇,陡然撥出他腰間佩槍!霍仲亨驚怒回頭,探身便來奪槍,她卻已調轉槍口,對準了自己左胸。雲漪手指觸到扳機的剎那,霍仲亨反手揮出,將她連人帶槍重重摑倒,直摔向地面。槍脫手飛出,在地板上打了幾個旋兒,跌進牆角。雲漪跌在地上,眼前金星繚亂,耳邊嗡嗡作響,唇間湧出腥甜味道。
“混帳東西!”霍仲亨驚怒未消,氣急敗壞的斥罵,再顧不得從容風度。雲漪想笑,卻只覺得全身無力,牽扯一下唇角也痛楚。她掙扎起身,推開他欲攙扶的手,將破碎的衣衫擋在胸前,冷冷睨了他,“既然你都已知道,又不想殺我,那就滾吧。”
“你叫我滾?”霍仲亨不可思議地瞪住這個女人。
“現在就滾,什麼時候想殺我了,可以再來!”雲漪一口氣緩過來,又恢復了死硬到底的倔強。
“好,那就說定了。”霍仲亨望住她眼睛,笑起來,“你要死,只能死在我手上。”
雲漪想笑,卻沒了力氣,只弱聲喘息道,“滾!”
霍仲亨非但不滾,反而俯下身來,襯衣凌亂敞開,露出赤裸堅實的胸膛,一手捏起她下巴,“蠢東西,我告訴你,這世上除了死,還有許多更高明的辦法!”
雲漪動彈不得,被迫抬起頭,只聽他柔聲說,“比如,忘掉你的從前,往後老老實實跟著我!”
【烈焰融冰】
暗夜裡,只有床頭一盞檯燈亮起。
雲漪蜷縮床頭,倚了靠枕怔怔出神,耳邊似有無數紛亂聲音,分不清哪一個才是真的。
這一步“置之死地而後生”的險棋既然已經走出,卒子過河,再無回頭路。
他們是不會放過她了,從前也曾指望物盡其用之後,或可遠走高飛。如今涉入政局,雲漪所知的秘密已太多,僅出賣薛李一事足可令她永久緘口。雲漪咬唇,眼前似又浮出裴五陰毒的眼神,令人不寒而慄。
她已沒有時間遲疑,唯一的生路便在霍仲亨身上。他遲遲不拆穿她的底細,畢竟是存了一線期望,或許還有一分真情——這便是,她所能賭上的全部。他到底是留了機會給她,等著她迷途知返,棄暗投明,可她若真的搖尾乞憐,他又會如何?
雲漪緩緩閉上眼,似又回到那生死相博的一幕。
霍仲亨暴怒的面容猶在眼前,假如沒有被她逼到這一步,他又豈會真情流露。他是一個好獵人,深諳捕獵的藝術,永遠從容不迫,以欣賞獵物的掙扎為樂;而她是一隻好狐狸,遊走在機簧陷阱之間,以騙取獵人的誘餌為生。
然而這一次,最好的獵人也被最好的狐狸咬到。她不在乎,什麼都不在乎,生死都可以押上一盤賭局。但他在乎,所以不能放手來博。
又一個裙下之臣,英雄如霍仲亨也被她撥弄在掌心——多麼值得驕傲的成就,分明應該矜矜自喜,不是嗎?雲漪無聲地笑,眼淚大顆大顆落下。
“忘了你的過往,從此老老實實跟著我。”
那一句話迴響在耳邊,竟似不真實的。片刻前的驚心情動,只像一場戲,隨著大幕落下,再無痕跡。真的只是一場戲,雖然沒有事先預設的劇本,她卻是天生的演員。那麼他呢,他又是在戲裡還是戲外?能否將這句話當作他的承諾,能否相信他會接納她的一切?
牆上時鐘指向凌晨一點,已經夜深,他還沒有來。
雲漪神思有些渙散,不知是睏倦還是紛亂,眼淚早已沒有,只剩心思紛亂如麻。朦朧間似乎聽見了汽車由遠駛近的聲音,轉眼卻又恢復了寂靜。是聽錯了罷,剛躍出的一絲歡欣立時跌回失望中去……雲漪悵然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