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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月搖了搖頭,一雙水汪汪的眸子瞧著薛嬤嬤,道,“薛嬤嬤,我是不是太小氣?”之後又是低著頭,“我總覺得,娘會被溫姑娘搶走。”畢竟這溫姑娘樣樣比她好,不像她嬌嬌氣氣的,像個永遠長不大的孩子。
薛嬤嬤知道姜月心裡難受,柔聲道:“姑娘想多了,溫姑娘再好,哪裡抵得過你同老王妃十幾年的感情?”
這話說得倒是真的,她在娘身邊可是待了整整十幾年了。想到這個,姜月的心裡才好受了一些,下一刻便彎了彎唇,眼睛亮晶晶的。不過是一個溫清嫿,都讓她覺得如臨大敵一般,她實在是太窩囊了。
“老王妃那邊,姑娘或許不用擔心,只如平日一般多加關心……”
“我自然是關心孃的。”姜月忙道。
“老奴知道,不過姑娘,王爺那兒,你可要看緊一些。”薛嬤嬤壓低了聲音。
楚慎?聽薛嬤嬤這麼一提,姜月才想起來,之後卻是語氣懨懨:“薛嬤嬤你不是說過男子三妻四妾極為尋常嗎?若是衍之哥哥當真瞧上了溫姑娘,那我也阻止不了啊。”若是他們兩情相悅了,她倒是成了局外人了。
“姑娘怎麼能說這般的喪氣話?”薛嬤嬤心裡頭卻是急,問道,“這幾日姑娘又和王爺鬧脾氣了?”
說起這個,姜月心裡不舒坦,懶懶的坐在軟榻上,纖白的玉指把玩著烏黑的墨髮,不悅道:“哪裡是我同他鬧脾氣,明明是他不想見到我。薛嬤嬤你都不知道,他這個月每日都很晚才回府,可是卻日日空閒。”
怪不得姑娘這麼生氣?薛嬤嬤頓時明瞭,忙道:“那是不是那晚……”
“那晚他早就睡了,能發生什麼?”姜月道。她也是糊里糊塗的,明明楚慎待她愈發的親近起來,怎麼那一晚之後便什麼事情都變了,之前她月事來的時候,楚慎明明一副很擔心的樣子啊?姜月越想越奇怪,眸色一亮,不禁猜測道,“你說衍之哥哥在外面是不是有別的姑娘了?”
雖說王爺不近女色,可這也不無可能,薛嬤嬤一想,頓時擔心了起來。
看著薛嬤嬤這般,姜月心道:這下可好了,莊子裡有一個溫清嫿同她搶娘,外頭又有一個不知名的姑娘同她搶楚慎。
薛嬤嬤也沒辦法,這姑娘還未嫁過去,王爺若是當真要尋歡作樂,饒是老王妃也管不著呀?之後只叮囑了姜月幾句,讓她對王爺多關心一些,思來想去,如今也只有這個法子了。
平素莊子裡用膳,都是三個人,如今多了一個溫清嫿,姜月也稍加拘謹了起來。用過晚膳,姜月念著多日未見,便想陪老王妃說說話,卻見溫清嫿早就走到老王妃的身邊,細聲關切了起來。姜月看著心裡不舒服,索性也不說什麼,只同老王妃說了一聲,然後回去自己的臨月居。
她本來是因為想娘才會回來,如今倒好,有這細緻體貼的溫姑娘在一旁照顧著,都不需要她了。
“綠珠,你說我是不是很沒用啊?”姜月一邊走著,一邊低聲喃喃道。
若她覺得不舒服,大可去搶,可是她又覺得自己不該這麼做——那本來就是她的,她犯不著放□段去搶啊。
見身後的綠珠沒有說話,姜月狐疑的停下了腳步,轉過頭去。
可是那裡還有什麼綠珠啊?姜月看著面前的身姿頎長的高大男子,也沒覺得丟臉,只覺得心裡有些委屈,低低喚了一聲:“衍之哥哥。”
“不開心了?”楚慎問道。
“我沒有。”姜月搖了搖頭。
還說沒有,都成這副模樣了。楚慎也不揭穿她,知道她心裡難受,只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
“如果我是娘,肯定也最喜歡溫姑娘。”姜月如實道,“可是衍之哥哥,我真的好怕,我什麼都沒有,只有娘,如果娘都喜歡別人了,我還不傷心死啊。”
他該是安慰的,可是眼下聽了卻極為不舒服,什麼叫做“只有娘”?那他呢?
像是知道楚慎心裡所想,姜月繼續說著。
“薛嬤嬤說過,就算我以後嫁了你,你還會有好多好多的女人……所以,你也不可能是我一個人的。我知道女子要賢良淑德,可是哪有姑娘家容忍的了自己的夫君有這麼多的女人?面上不說,終日掛著笑意,可心裡到底是不舒服的,這般強顏歡笑,我可做不到。”任性也罷,可這些都是她的心裡話,如今索性一股腦兒都說了出來。
自古男子三妻四妾,是再尋常不過了,況且他的身份又是如此,她日後是要當他的王妃的,不該這般小氣,可是偏偏這話他聽著心裡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