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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讓這種男子動容的,只有對一個女子的深愛、對家園的珍惜眷戀。再能讓這種男子去恨的,唯有傷害他深愛的女子、眷戀的家園的人。
三公主能明白,卻不能真正理解,她到底不是那樣的男子。
蔣修染頓了頓,又道:“你也沒恨過誰,只是分外厭煩而已。值得你恨的人,或許還未出現。”
三公主又靜靜地看了他好一會兒,眼中有了光彩,也有了真實的笑意。
“謝謝。”她緩緩轉身,“珍重。”
“珍重。”蔣修染在她走遠之前,又加一句,“多謝。”
三公主腳步頓了頓,隨即加快腳步,匆匆上了馬車。
他說多謝。
謝她什麼呢?謝她給了他那麼多的麻煩?謝她終於停止糾纏遠走他鄉?還是,自知有些事做得過火傷了她的顏面更傷了她的心,所以,謝她沒將這一筆筆賬道出要他賠禮?
可是,都不重要了。
馬車前行,她透過車窗,看到站在蕭瑟寒冬裡的他,頎長挺拔的身影,透著寂冷肅殺。
溫熱的淚模糊了視線。她緊緊咬住唇,不讓自己抽泣出聲。
她要遠嫁,不是自暴自棄,不是放逐自己,是真的要過得更好,比在這裡更好。
如此,她毫無章法蠻不講理地喜歡過他,才不會成為他的汙點。知情人提及,起碼能口下留情,說一句落花有意流水無情,而不是隻對她報以一聲嘆息一句痴傻。
她對他的感謝,是到緣盡時,他給了她尊重,他試圖開解她。他試圖讓她明白,如果不是她一度太任性太惡劣,他與她,不需走到劍拔弩張的地步。
不論怎樣,因為他,這幾年的日子便是再難過,也不是百無聊賴,不曾虛度光陰。
最感謝的,其實是他讓她真的長大了。
即便是近似於拔苗助長的粗暴手段,也該感激。
蔣修染與襲朗目送三公主的車馬走遠,對視一眼。
襲朗似是什麼都聽到了心裡,又像是什麼都沒聽到,神色清冷如常。他與蔣修染同時偏一偏頭,飛身上馬,絕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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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風閣。
室內暖如春日,充盈著鮮花的清香。
香芷旋坐在大炕上,繡一個小孩子的肚兜,一面繡心裡一面嘀咕,這也太小了,小孩子穿得上麼?
元寶趴在炭爐旁邊,守著一小堆糖炒栗子,咔吧咔吧地嚼著。它也不吃,只是特別喜歡把栗子殼咬開。
或許是喜歡那個聲響,或許是用來磨牙?香芷旋琢磨不透它的心思,但是樂於滿足,每日讓丫鬟去買點兒栗子回來,賣相好的讓丫鬟們分著吃,賣相差的就給元寶解悶兒。
碧玉過來了,有事通稟。進門後看到元寶自娛自樂的方式,駭笑不已。
香芷旋笑著解釋道:“天氣太冷了,它也沒什麼好玩兒的。”
“也只有您這麼慣著元寶。”碧玉笑著過去,摸了摸元寶的頭,隨後才說起正事,“周夫人前兩日遞帖子過來,您還記得吧?”
“嗯。”香芷旋頷首,“她要來,我們也不需不見。”
“但是,這兩日,周家又請人去陸家說項——是老夫人命人打探來的訊息,周家那邊的意思,像是有意將週四小姐許配給新寧伯世子,許的嫁妝實在是令人咋舌,聽說是睿王妃賞的。”
香芷旋扯扯嘴角,“陸家沒同意吧?”
“沒有沒有,陸家哪兒是見錢眼開的人家啊。”碧玉笑道,“只是聽了周家這般行事,老夫人有點兒膈應,盤算著也應該讓您知道,就讓奴婢過來說說。”
“嗯,我記下了。”
碧玉走後,香芷旋繼續做針線,腦子裡卻開始細細回想進來關於周家的是非。
周家自然是得了皇后、睿王夫婦的授意,才敢屢次生事,惹得她反感備至。
前思後想,完全是亂了陣腳,不知該拉攏誰,更不知該如何拉攏。
但是……好像不對勁,這不像是皇后能做出來的事情,即便是睿王還是自顧不暇,作為母儀天下的皇后,也不該不幫忙反倒添亂。
上次她進宮,雖然只能匆匆打量皇后一眼,只琢磨那天她的言行,並不是沉不住氣的人。
就算不考慮這一點,皇后可也是三公主的生母。
三公主聰明甚至有狠辣的一面,若是沒個人耳濡目染的影響著,很難自學成才吧?
再有就是,皇后多年來盛寵不衰,能讓一代帝王忽略後宮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