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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朗茳的心狠狠痛了一下,不敢再上前,“你別動,別扯到輸液管,我不過來、不過來……”他邊說邊後退,努力讓嘶啞的嗓音顯得溫和,一開口才發現帶了哭音,“季斐,你終於醒了,我以為……”以為你醒不過來了。
季斐的眼睛很大,他盯著顧朗茳,既警惕又害怕,然後就慢慢地放空了,目光轉到窗戶上,此時已是深夜,什麼都沒有,他茫然地望著窗外,不知在想什麼。
顧朗茳想起蘇行的話,心猛然顫了顫,低聲問,“你想出去看看嗎?”
季斐表情一滯,眼睛裡有短暫的光芒,然後又慢慢變得茫然,搖了搖頭,低低地說,“我做夢了,我以為我已經出去了,後來被打了一槍……又回來了,我就知道,都是夢……”
顧朗茳突然有種想哭的衝動,“你確實已經走了,你是因為幫我擋了一槍,所以在醫院躺了一個月。”
季斐沒什麼反應,表情呆滯而緩慢,只是看著那扇窗戶,半晌後說,“哦。”
季斐一直睜著眼,什麼都不說,也不動,只要顧朗茳不靠近他不說話,他能就那樣躺在那裡呆呆地望著窗戶,什麼都不幹。
顧朗茳再也呆不下去,他退出病房,只敢在門外守著,讓看護在裡面照顧。
早上蘇行過來了,季斐的臉上總算有了一絲表情,他把季斐扶起來,抱著他坐到窗戶邊上去。
季斐很瘦,瘦的只剩副骨架了,寬大的病服套在他身上跟套在骷髏上似的,蘇行抱著他的時候眼睛都紅了。
他輕輕摸季斐的頭,說,“阿斐你忘了顧朗茳早放你走了?你這次是因為救他才進醫院的,他更不會再抓你回去……阿斐,你別怕,等你好了,哥就帶你走。”
季斐摸著窗子,半晌,眼神微微閃了閃,輕聲說,“走不了了……他是假裝出去的,還在門外監視我。”
蘇行出去轉述這句話給顧朗茳的時候顧朗茳顯得手足無措,慌張地解釋,“我不是監視他,我、我是擔心他……”
“顧朗茳,你難道不知道這個世界上他最不想見的就是你?兩年了,他離開你兩年了,還是一見你就怕,你害他害的還不夠嗎?但凡你還有一點良心,就別再出現在他眼前!”
“我只是……”
“難道你真的要他死了,你才甘心?”
顧朗茳整個人一震,慌張地後退,“不、不、不是的,我走,我走!”
顧朗茳去了醫院給他提供的一個貴賓休息室,照鏡子的時候嚇了一跳,他已經一個月沒有好好休息了,鬍子也沒刮,那樣子簡直像個地下通道的老流氓,哪有一點昔日年輕俊朗的樣子。
他用冷水往臉上澆了幾捧水,用刮鬍刀開始刮鬍子,他整個人都有些心不在焉,下巴被刮出了兩個口子也不知道,只是在想,季斐醒了,終於醒了,以後我一定好好待他,好好待他……
可是他隱約地覺得,也許沒有以後了。
季斐又在醫院休養了幾天,他不吵不鬧,整個人像樁木偶似的,別人喂他吃就吃,喂他喝就喝。
顧朗茳只敢遠遠看著,不敢出現。
可是有一次他沒忍住,趴到門上看他了。
那會兒季斐正坐在窗戶前,整個人瘦的不行,顧朗茳看著就覺得眼發酸,恨不得把請的那幾個營養師當場踹幾腳。可是他不敢發出聲響,只敢靜靜地趴門上看著他。
彼時顧朗茳雖不知怎麼愛人,大抵也清楚了自己確實是個混蛋。
他在心裡宵想了一百種日後要對季斐好的方式,卻又知道季斐一定再不肯要,他心裡有種絕望的感覺。
季斐突然回過頭來,顧朗茳一愣,嚇得立即後退幾步,他想說我走、我走,我立刻走,你別怕。可是出乎意料的,季斐不但沒有像往常那樣流露出驚懼的樣子,反而朝他笑了笑。
顧朗茳一時愣在那裡,呆呆地不知作何反應。
直到他看到季斐推開窗戶,艱難地站了起來往窗戶爬,他大腦裡轟然炸開,然後衝了進去。
他將季斐抱回來,整個人都在抖,他說,“你幹什麼?”
季斐的眼裡有一絲驚恐,然後又變得茫然,指著窗戶說,“你看,窗子還沒釘好。”
顧朗茳覺得心給狠狠揪了下,痛的人都想死了,他一邊後退一邊說,“我走,我真的走了,不在醫院裡,也不在你周圍,只要你好好的,我保證你周圍兩百米都看不到我的影子。”他像是逃一般,驚慌地走了,直到跑到很遠的地方,抹了一把眼睛,才知道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