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辱躬□去,“臣遵旨。”
滿殿的宮眷出列,在宴桌前就地跪下磕頭,恭請皇后娘娘金安。音樓聽著這些聲音隆隆在耳邊迴盪,人像被罩在一個巨大的黃金做的甕裡,感覺不到榮耀,只有滿腹的委屈。她轉過頭看皇帝,他的笑容那麼可怕,原來愛情也可以偽裝,為了全盤操控,他甚至不惜賠進帝姬。
“皇上打算如何處置音閣?”她說,“你不是很愛她嗎?”
皇帝略挑了挑嘴角,“朕說過,朕最愛的是你。至於她,留著叫人說嘴。朕已經替她擇好了夫家讓她改嫁,皇后念著姊妹情,願意的就操持操持,若是不願意,另指派人經辦就是了。”
這個無情的人,音閣還懷著他的孩子,他居然就這樣把她嫁了!她覺得不可思議,他伸手來撫她的眼睛,“別這麼看著朕,朕不過是愛你。”
音樓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去的,說回去其實也不準確,她搬進了坤寧宮,那個從前只能仰視的地方。做小才人的時候隔牆遠眺,看見這裡的重簷廡殿頂都會讚歎不已,現在入主這裡,居然一點都不快樂。
她站在簷下看,八寶的雀替、盤龍銜珠藻井,那麼高的規格,這裡是紫禁城的中樞。住過榮安皇后、住過張皇后,如今輪到了她。她們的下場並不好,自己又會怎麼樣?
宮婢和宦官往來,忙著替她歸置東西。她獨自轉到配殿裡,寶珠進來,低聲喚她,“娘娘……”
她呆坐著,兩眼定定落在牆角,緊握兩手擱在膝頭。
“今兒才冊封,晚上恐怕要翻牌子。”寶珠遲疑道,“娘娘如何應對?”
她閉了閉眼,“我連死都不怕。”
女人走投無路就會想到死,寶珠束手無策,哀聲道:“您不為督主考慮麼?”
她身在這個位置,已經看不見未來了。皇帝在她身上打了個戳,她成了大鄴的皇后,以前尚且不能掙脫,更何況以後!
她仰起臉說:“寶珠,我和他有緣無份。以前我一直不願意承認,可你瞧見了,事實就是這樣。也許該斷了,以後的路越來越難走,我會拖垮他的。有時我在想,是不是現在的一切都是我的臆想,其實我在殉葬那天就已經死了……”她打了個寒噤,喃喃道,“我從繩圈裡看到他,他是最後一個留在我記憶裡的人,和我從來沒有交集,只是送了我一程。”
她有點魔症了,嚇得寶珠忙打斷她,“娘娘千萬別胡思亂想,您活著,大家都活著。今天的事來得突然,奴婢知道您慌神,您先冷靜下來,總會有法子的。”
有什麼法子?皇后就是最好的枷鎖,套住她,讓她寸步難行。她想過了,皇帝要是強迫她,她就跟他同歸於盡。她站起身,在屋裡兜兜轉轉找了半天,宮裡的利器都是有定規的,平時收起來,要用的時候還得“請”。她沒法和寶珠說,要是讓她知道,肯定想盡辦法通知肖鐸。她不敢設想他現在處於怎樣的水深火熱,自己痛苦,他勝她百倍。真逼急了做出什麼事來,萬一不成,看著他去死麼?
她走出配殿轉身南望,乾清宮就在一牆之隔。今天是冊封頭一天,他沒有不來的道理。果然轉頭聖駕便到了,他依舊笑得溫文,語氣也很鬆泛,環顧四周道:“朕以前不常來坤寧宮,這會兒看看擺設都換了,和原來大不一樣了。皇后可還稱意?”
她漠然站在那裡,不行禮也沒有笑臉。看著他,像看待一個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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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知道她不痛快;不痛快又怎麼樣?既然詔命已經下了;她就得踏踏實實做他的皇后,這輩子沒他的令兒,不能走出後宮半步!
不過劍拔弩張畢竟不好;他得保持風度;狀似不經意道:“朕聽說你喜歡梨花;提督府的梨樹好,新挪了地方照樣花繁葉茂;搬進坤寧宮來一定也能成。”
他是有意敲打她;讓她知道她和肖鐸的過往他都有數麼?音樓搖頭道:“挪一回也許能活,挪二回必定會死。樹木和人一樣,有的地方能適應,有的地方不能。宮裡的基石打得那麼厚;它的根鬚穿不透,早晚會枯死的。”
“是麼……”他表情平靜,負手道,“說得有些道理,既然你不喜歡,那就作罷了。原先想過讓你住承乾宮,那裡梨樹是紫禁城裡頂有名的,可礙著祖制,正宮還是得居坤寧宮。”他側過頭,朝永祥門上看了一眼,“再說那宮不吉利,邵貴妃和榮王都死在那裡,是誰的手筆,你知道麼?”
她嘲諷地勾了勾唇角,“皇上為王時便運籌帷幄,宮裡誰生誰死,都是皇上說了算。”
他嗯了聲,並沒有生氣,“這話在點子上,萬事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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