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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的面都見不著。肖鐸這上頭態度很鮮明,他信不過任何人,手上必須捏著點東西才能放心。音樓知道這樣很殘酷,她不敢問彤雲恨不恨,其實不用問,懷胎十月生下的孩子就這麼給人帶走了,誰能不恨呢!她只管低頭揉捏她的手,囁嚅道:“我都沒臉見你,把你禍害成這樣,你要怨就怨我吧,別恨他。”
彤雲嘆了口氣,“真冤孽啊,您向著他;自己都大包大攬了。我心裡明白,要不是您替我求情,我連活著都不能夠,還有什麼可怨的!孩子帶走就帶走吧,讓他去別處過普通人的日子,沒什麼不好的。咱們和皇宮打交道,誰過得快活了?所以我雖捨不得,到底得放下。兒子救了媽/的命,誰也不虧欠誰,只怪緣分淺。”她說著卻又哭了,“可是主子,我雖然這麼勸自己,要想明白不容易。我夜裡做夢還夢見他,他出孃胎,我連抱都沒抱過他一回。所以我是想求主子個恩典,如果將來您和督主能遠走高飛,臨走能不能把孩子的下落告訴我?我要去找他,就算在天邊,只要能帶著他,哪怕不回大鄴我也甘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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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孃的苦;音樓想起自己的生母;臨死前拽著她不放,可見天下做母親的心都是一樣的。她又羞愧又難過;握著彤雲的手道:“你放心;我能見著他;一定把孩子的下落替你問明白。他防人,不是他願意這麼著;實在是茲事體大,只有對不住你。”她推窗朝外看;見左右無人才又道;“咱們已經到了這個份上;你也瞧見了,我不拼個魚死網破;這輩子都出不了宮廷。承乾宮鬧鬼的事兒你聽說了麼?”
彤雲見她壓低了聲兒,也竊竊道:“回北京曹春盎就打翻了核桃車,嘰哩咕嚕全說了。又說主子身上不好……”她仔細看她兩眼,“說您嚇著了,最近神思恍惚,可我瞧您還好,不像是撞鬼了。”
她尷尬笑了笑,湊到她耳朵邊上說:“我是裝的,這是逼得沒法兒了,他再大的本事也不能把受了冊寶的皇后怎麼樣,只有我自己使勁兒。誰能讓一個瘋子當國母?皇后遭廢,少不得打發到冷宮裡去,橫豎已經瘋得沒邊兒了,不小心打翻了油燈把自己給燒死,也說得過去不是?你來得正好,替我傳話給他,到時候要勞煩他接應我,再找個死囚頂替,否則死不見屍,皇上必然不能罷休。”
彤雲聽得發懵,“敢情他們一口一個您病了,都是您裝出來的?您這份天賦,真叫人佩服!”
音樓嘟囔了聲,“我沒別的本事,就會裝瘋,我覺得自己裝得挺像,都賴我爹把我生得好。”
兩個人調侃兩句復笑起來,親近極了的朋友,在一塊兒能暫時忘了不快樂。音樓又道:“把你配給肖鐸,實在太對不住你,我常想,要是咱們能把名分換過來就好了,不管皇上人怎麼樣,終歸他才是你的正主兒。可惜了總是陰錯陽差,咱們這些人,包括音閣,個個都是求而不得,全怪老天爺作弄。”
彤雲還在思量她要裝瘋死遁的事兒,細想起來這對自己大大有益。她從沒這麼迫切希望他們能逃離,只要他們好好的,她就能把孩子找回來。
“名分不名分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從這困境裡掙脫出來。我琢磨過了,您的法子很可行。督主外頭給皇上施壓,您這裡再一亂,他沒了主心骨,哪頭輕哪頭重就鬧不清了。”她撫掌道,“咱們要早能想這法子多好,可惜了拖到現在。”
音樓笑道:“這種事不也得碰時機麼!先前在噦鸞宮太太平平的,要瘋也沒門道。凡事都要撞個巧,眼下時候到了,盛極而衰才能跌得狠。進了冷宮伺候的人少了,屋子著起來,救火的來得不那麼快,燒透了面目全非,後顧才能無憂。”說著捂臉,“就是罪過大了點兒,萬一一把火燒了大半個紫禁城,那可怎麼得了!”
“這會兒還管那些!不在一個宮苑,屋子隔了十八丈遠,火星子想濺也濺不著的。”彤雲高興得臉上放紅光,“就這麼說準了,您定個時候,知會完了督主,好早早兒謀劃起來。”
音樓說:“還差一程子,我得上太后跟前鬧去。過兩天是浴佛節,後宮女眷要上碧雲寺燒香還願,臨出宮來一出,驚動了老佛爺,皇上想留也留不住了。就是造孽的,別把老太太嚇壞了,回頭一病不起就不好了。”
彤雲只說嚇不死的,“您要能把皇太后嚇趴下,那您才是真本事。”
話音才落,寶珠進來通傳,說皇上往坤寧宮來了。音樓聽了忙去拿雞毛撣子,囑咐彤雲說:“我這頭追你,你往他身後躲。皇上最愛小媳婦兒,尤其你這樣的,沒準兒你一個飛撲,就撲到他心坎上去了。”
彤雲乾瞪眼,既然這麼安排,那就照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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