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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起依附大鄴,每年進貢從不懈怠。近年來大鄴國運萎靡,這些屬國便開始蠢蠢欲動。大鄴同外邦的絲銀往來全靠海上,琉球傍海而建,滋生出一批倭寇來,專劫官船,搶奪貨銀。皇帝是太平皇帝,遇見這種問題措手不及。內閣官員有的主戰,有的支援談判,肖鐸極力主張開戰,泱泱大國,豈容宵小侵犯。但是打仗要大筆軍需,細談之下他又溜肩了,財政一問三不知,存心站幹岸。
好啊,貓有貓道,狗有狗道,他是趁火打劫,想逼他就範麼?皇帝很生氣,偏不信缺了他不能成事,於是召集內閣連夜商議,議來議去,最後決定派使節議和。兩國相交,不動干戈最好,倘或這條路走不通,也爭取到時間來湊銀子。
前朝如何天翻地覆音樓都管不了了,如今坤寧宮切斷了和外面的一切聯絡,只要火候到了,她的努力就會有回報。
寶珠端著鈴鐺盅來,看她蹲踞在地上便喚她,“主子,我叫人燉了甜棗羹,您來進些,吃飽了才有力氣折騰。”
她扒開青磚,從底下掏出個金漆鳳紋包鐵釘匣子,小心翼翼開啟來看,裡頭手絹包的筒戒還在,大大鬆了口氣。
他說過見物如見人,她把戒指舉著,就光細細地看,戒面上纏枝紋環繞,那麼精美的做工,一看就聯想起他那副趾高氣揚的模樣。她失笑,壞脾氣,人又矯情,可是她那麼愛,不管他的善與惡,對她來說都值得珍藏。她捲起袖子擦了一遍又一遍,坐回炕頭,套在自己中指上,並起五指端詳,看著看著眼淚氤氳了臉頰。
心裡暗潮洶湧,總不能叫人看得太透徹。她掖了掖臉,轉頭問,“外面有什麼訊息沒有?”
寶珠道:“都是內廷伺候的下等太監,傳的話也靠不住。說是朝廷要和琉球開戰了,督主撂手不管,皇上正忙著和內閣商議對策呢!”
她遲遲嗯了聲,“是不該管,給人擦屁股,最後還落不著好,何苦呢!”看了鈴鐺盅一眼,顯然沒什麼胃口,擺手道,“先擱著吧,過會子餓了再吃。我這裡沒事兒了,你去歇著吧!”
她總是夜深人靜時把那個筒戒翻出來看,睹物思人也算是種慰藉。寶珠不知道怎麼勸她,叫她一個人待著才是最好的吧!便道個是,退出偏殿帶上了隔扇門。
音樓倚著引枕,把那筒戒壓在嘴唇上,喃喃道:“再等一陣子,就快是時候了……你不知道我裝瘋裝得有多累,可是為了能從坤寧宮出去,累點也值得。現在想想,皇上封我為後,好像也不是件壞事。不破不立,不止不行,索性壞到極處,或許就柳暗花明了。”她笑著,眼淚蓄得太滿,不小心一漾就潑灑出來,“但是在我移宮前你要好好的,我不想失之交臂,我要和你在一起——生生世世在一起。”
轉眼穀雨,雨生百穀,一年最好的時節。
眼巴巴地盼著,彤雲說過的,到了穀雨就來看她。大約是臨產了,著了床沒法給她寫信,按理一個多月前就該生孩子了,也不知是男是女,母子是否都平安。
可能是算的日子有出入,時間過去好幾天,一直沒等到她來。音樓著急了,怕她出什麼意外,沒事的時候到月臺上轉一圈。春天的日光很新鮮,照得久了臉上**辣的。她拿團扇擋住頭頂上那一片,眯覷著眼眺望,宮樓深遠,黃琉璃瓦上萬點金光閃耀,一縱一縱,像小時候拿瓦片在河面上玩的打水漂。正出神,聽見四六咋咋呼呼從外面喊進來,在臺根下仰脖道:“娘娘快瞧誰來了!”
音樓順著看過去,宮門上小太監領進來一個人,穿著八團喜相逢比甲,人很富態,腳步倒是輕盈的。她順著臺階走下去,定眼細瞧,原來唸誰誰到,是彤雲回來了!
她喜出望外,上去攜了她的手,上下打量一通,她養得不錯,珠圓玉潤,益發透出一種風韻來。
彤雲笑著蹲安,“給皇后娘娘請安,我在外一直記掛您,今兒可算見著了,主子好麼?”
好不好的,就那麼回事。主僕倆吞聲飲泣,哭了一陣音樓才想起來,低聲道:“剛生了孩子的不能流眼淚,仔細傷了眼睛。”拉著她往殿內引,很久沒這麼歡喜了,她樂得坐不住,親自捧果盤來,趨身問她,“生的什麼?孩子好麼?”
彤雲笑了笑,“是個男孩兒,落地八斤重,了得,可要了我的命了。”言罷略頓一下,嘴角直往下撇,“據說挺好,我迷迷糊糊聽見他放聲兒,嗓門響亮,料著是個齊全孩子。可惜了我那會兒累壞了,沒來得及看他一眼,連長得什麼樣都不知道,就給奶媽子抱走了。”
她這麼說,音樓有點訕訕的。都是因為她,叫彤雲受這麼多苦,臨了連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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