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第2/4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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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時一刻,大廳的屋頂差不多快給掀了。
不耐久候的叔叔伯伯們,有的搬出棋盤對弈,有的索性吩咐傭僕端出酒菜,邊划拳邊叨唸。婆婆媽媽們則聚成一桌閒嗑牙,共同商議待會兒如何整治風盼盼。
桌上一盤珍瓏,九叔公和豫子揚對面而坐,其餘諸人則或站或坐,專心一意地觀看棋盤中的變化,霎時倒忘了那個慢吞吞兼皮癢的煙花女。
「小心嘍,我要吃你的棋嘍。」豫子揚已經連贏三盤,還不肯放點水敬老尊賢一下。
九叔公忿忿地白他一眼,眉頭鎖得更緊。
棋之所以為棋,雖只黑白二子,卻以圍剿和殺戮而成局,必鬥、爭雄為目的。
大夥都明白其間的道理,但沒有一個人想得出招數,替九叔公扳回一城,徒然跟著他想得頭快破掉。豫子揚博弈精湛,所向無敵,要贏他實在太難了。
九叔公失望地掃過這群「不肖」子孫,無奈地預備棄子投降了。
「觀此局,應先封鎖,再切斷。」人群中突然有人發話,並且非常雞婆地拈起一隻九叔公的白棋,放在黑棋密佈的缺門中,頓時整個局勢完全改觀。
「哈哈哈,我贏了。」九叔公高興得險險笑岔了氣。
「喂,觀棋不語真君子,你來湊什麼熱鬧?」死丫頭。「還不快乾活去!」豫子揚吹鬍子瞪眼睛地橫向那瘦瘦的女孩兒,不覺一愕。「你是什麼人?」
「閒人。」女孩衝他一笑,轉身晃到另一桌去。
這桌吃酒划拳的有五叔、豫子錫與小舅舅他們。豫子錫技術欠佳,已連著被罰十幾杯,喝得整張臉脹成紫醬色。
「不劃了、不劃了。」他頻頻擺手求饒,可其他人卻不肯輕易放過他。「再喝下去,我這條老命就報廢了。老婆,快來幫我擋一回。」
「我還能擋嗎?」原來二伯母醉得比他還慘,已兩眼發直,身子搖晃了。
「我來幫你。」那「閒人」又來攪和了。「劃漂漂拳、風流拳或是螃蟹拳?」
「你是……」
「管她是誰,有人願意自動出來當替死鬼,就是天皇老子也不可以放過。」五叔喝醺了眼,抓著人就喊拳。「螃蟹一呀爪八個,兩頭尖尖這麼大個,眼一擠呀……」
「輸了,罰酒。」豫子錫樂壞了,總算有人替他出出鳥氣。「又輸了,再罰,再罰!」
怎麼可能?五叔可是如假包換的酒國英雄,居然接二連三輸給一個丫頭片子。不名譽呀!
「你是誰?」以前好像沒見過,但,又好像很面善。
「對呀,你是誰?叫什麼名字?」九叔公和豫子揚、大妗、嬸娘等人也全好奇地圍攏過來。
「噯呀,她長得好像……」
「噓,」二伯母要嬸娘先把嘴巴閉起來。「你說你是誰姓啥叫啥誰讓你進來的進來做什麼是不是有不良企圖?」哇,好厲害,從頭到尾都不用換氣。
「我就是風盼盼。」頭一遭一口氣見這麼多老人.盼盼覺得挺新鮮的。
「真……真的嗎?」眾人心目中所揣想的,原是個濃妝豔抹,珠環翠繞,衣飾華麗得令人眼花撩亂的妖女,千料萬料沒料到她竟然樸素清雅,脫俗得如同謫貶人間的仙子。
長成這「德行」,該如何整治比較不會讓人家譏諷他們以老欺小呢?
尤其糟糕的是,她好死不死居然還像極了一個贏得全紫宸堡愛戴的人。
大夥你看我我看你,不知如何地面面相覷。就這樣放了她豈不太便宜她了?不行,起碼得飆兩句讓她見識見識。二伯母向大妗使了個眼色,即道:「我說是誰呢?原來就是你,你們看長得前凸後翹,謀財害命格。」
大妗馬上跟進。「坐沒坐相,站沒站相,還划拳吃酒,真敗家。」她明曉得這些本就是青樓女子必備的職業技能,竟拿這個來編派她的不是。
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她屁股都沒沾到椅子呢,居然連坐相也批評到。盼盼就知道這些人是存心找碴來的。哼!再難聽的話她都領教過了,這點不算什麼。
「講完了嗎?還有沒要指教的?」她把目光投向九叔公,裡頭他最老,輩分應該也是最高的吧。
「我們……」方才蒙她舉棋相助,有點不太好意思多說什麼耶。九叔公訥訥地推豫子揚代為發言。
「你這個……你……這個嘛……」豫子揚囁嚅了大半天,說的竟是:「風姑娘府上哪裡?」
「你怎麼不乾脆問她今年貴庚,家裡父母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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