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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
在賓客雲集的前提下,排出大陣仗嫁女的雷府主人,彷彿深怕城民不知今日是雷氏宗族娶親似的,刻意讓熱熱鬧鬧的喜樂響遍了大街小巷,滿城的城民紛聚在街頭,歎為觀止地看著龐大的送嫁隊伍。
坐在顛騰搖晃得令人不適的轎內,無音看不見那些,兩手逕自將大紅喜帕攥握得死緊,在她眼前的一切,全都被這張蓋頭的紅巾給遮蓋了,聽在耳裡的,則是一曲又一曲吹唱不完的別離曲,它聽來是如此傷人,又如此刺人心扉。
她閉上眼,讓心中葉行遠的模樣陪伴著她,但他看起來搖晃不定,時隱時現,她好想揮去他虛幻不實的影子,脫下這身嫁裳、躍下這座花轎回到花相園,去聽聽那日有口難言的葉行遠,他沒來得及說出口的心衷。
轎身的晃動似乎變得更大了,在轎內差點坐不住的無音,扶按著座椅才沒讓自己跌下去,這時,外頭的人聲和喜樂停止了,不久轎子在轎伕的手勢下停頓在地。
“葉公子?”跟著一行人送嫁的嬤嬤,意外的問話,在一片寂靜中入侵她的耳底。
坐在轎內百般難耐的無音,忙不迭地揭開頭上的紅巾,一顆心霎時揪緊,並劇烈地跳動了起來。
“你……你想做什麼?”當外表看來駭人的葉行遠一步步朝花轎走來時,嬤嬤心慌地退避至轎旁。
站立在盛陽下的葉行遠,無法再以妖力維持往常人們所見的模樣,此時的他,失去血色的臉龐上,那雙曾是黑亮的眸子變得黯然且銳利,隱隱煥亮著綠色的淡光,他拖著沉重的步伐費力地前行,不在乎四周眾人都在瞧著他,他只是一瞬也不瞬地凝視著那頂花轎。
被百鬼困在花相園裡的他,與百鬼惡鬥了一日,這一日間,他在奮力想突破重圍之際,還得保住自己的性命,雖說以他的能力來說這並不是一件難事,但在申屠令強行借用他的身軀,並吸走了過多的精氣後,他幾乎要以為,他再也來不及找回無音了。
但就在他已然筋疲力竭之際,欲取他性命的百鬼卻在天明前突然消失了,或許是申屠令之法遭破,又或是申屠令橫生了什麼枝節,他沒空去理清這一切,只想快些離開花相園找回她。
此刻大街上很寧靜,聽不見一絲聲響,嬤嬤在驚訝過後,看穿了他劫轎的意圖,正欲開口向下人嚷叫,葉行遠已快一步朝圍繞在四周的人們施了法,讓他們僵立如木好不能阻止他。
一隻沾了血跡的修長手掌掀開轎前的紅布幔,燦眼的日光灑落轎內,令無音睜不開雙眼,在她漸漸適應了改變的光線後,她見到這兩日來最令她心頭牽牽念唸的人。
印象中的黑髮,仍是在陽光下閃耀著亮澤,不同的是,它不再一絲不苟,凌亂地披散在他的身後,他的衣衫不但沾上了血跡還破了數處,藏不住的疲憊盡顯在他的眼眉間,她也曾見過他這個模樣的,那一回,是在百年前他前去迎娶瑰夏時,他的臉還因此留下了一道一直很令她惋惜的疤痕,而這一次,他不僅是狼狽的前來尋她,在他的臉上,還留下了更多的傷痕,難以言喻的不捨填滿了她的心房。
在人間,他為什麼總是這般跌跌撞撞呢?
無音心疼地撫上他的臉,深深看進他疲憊的眼底,而喘息方定的葉行遠則是迅速覆上她的手,並將它拉至他的胸前。
“跟我走。”在花相園裡他無法開口留住她,但現在,他不會再次讓她自他身邊擦身而過。
淚水飛快地在無音的眼底叢聚,她傾身向前以額抵著他的額,問得有些哽咽。
“不怕我會留下你?”
“不怕。”他釋懷地微笑著,伸手脫去她的鳳冠,並將她攬進懷裡密密貼合。“因為這回你不會有這個機會。”
安靜無聲的街上仍是沒有半分音韻,直至一陣平地而起的濃霧掩去了他們兩人的身影,當濃霧散去,原地只存花轎,他們兩人卻不知所蹤時,眾人才大夢初醒地回過神。
湛藍的天際飄過數朵飛雲,風裡雲間低吟的雷聲,與第一隻攀上枝頭清唱的蟬兒,帶來了夏日的腳步。
“纏著我做什麼?”一個頭兩個大的藏冬,在煩不勝煩之餘,受不了地再推推那個趴賴在他身後的不速之客。
在雷府女婢拔起銀簪而重獲自由的申屠令,心情很好地再攀在他的肩後環緊了他的頸項。
“誰教你們這群旁觀者壞了我的好事?”要不是這個多嘴的山神,還有那個沒事贈銀簪的晴空,他的計劃原本是很完美的。
“本神警告你……”悶火暗生的藏冬使勁地一把甩開他,以指頂著他的鼻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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