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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撫著額,“那時你……”他竟然對她施法?
“你的願望已達成了,如何,滿意嗎?”申屠令朝她攤著兩掌,邀功似地亮出燦爛的笑容。
“我的願望……”無音猶是不太置信,“有達成?”若是有,葉行遠怎會捨得讓她走?若是葉行遠的心中真有她,那麼他又怎會對她出閣一事袖手旁觀?
“在葉行遠的心中,你是取而代之了,但,你比上一個女人傷他更深。”入侵葉行遠的身體那段時間,他早把葉行遠那顆歷經滄桑的心給看了個清楚透徹。
她百思不解,“但他昨日……”
“他被我控制了。”申屠令很是佩服自己這份連她也能瞞過的戲法。“你看不出來嗎?”
他怎麼可以這麼做?
刺痛在無音的心底蔓延,悲傷像陣化解不開的濃霧淹沒了她,她無限悽愴地想起那時不能由他的葉行遠,那雙眼眸裡所寫的,原來是他的身不由己,原來是他無法開口的傷心,那時的他不是沒有盡過力,至少他還拉住了她的手,雖然他不能開口,但她知道他是想留住她的。
“現在明白了吧?”申屠令滿足地繞高了嘴角,“是你們把我招來的。”
她一手按著房柱,緊咬著唇瓣,“你……刻意挑我出閣這時才告訴我?”
申屠令挑挑眉,“不這樣就沒意思了。”
他是一個享饜人心的魔,嗜食慾望與貪婪,仰賴七情六慾為生,他們身上的種種,雖足以吸引他來此,卻不能令他感到飽足,因此若是不為他自己製造一些機會,多為他們製造一些意外,他哪來那麼多的人心可以品嚐?
打更的聲響自窗外傳來,無音與申屠令不約而同地朝窗外看去,仔細聆聽更響,五更了,已經到了雷府送無音出閣的時辰。
“時間到了。”申屠令得意地回首,看她的玉容頓時變得蒼白。
無音心亂如麻地聽著在更聲過後,一陣陣傳來的雞啼。
怎麼辦?被他這麼一拖時間,轉眼就到了她出閣的時辰,現下她不但沒法擺脫外頭那群打定主意要將她嫁出去的雷府之人,更沒有辦法打發這個總是為她帶來意外的申屠令。
急於想找出脫困之法的無音別過臉,不意朝地面望了一眼,隨後立即被地上的景況給捕捉住了視線。
她不動聲色地瞧著他映在地上的影子,還記得以往他的影子總是在日光下顯得很淡,尤其到了夜裡,在燈火下更是找不到他常忘了帶出來的影子,可這一回,他的影子不但出現了,而且色澤也變得與常人無異?
申屠令期待地朝她搓著兩掌,“不想嫁也可以,不如就讓我吃了你吧。”她說來也是個女巫,吃了她後,或許能比他吃上數十個小妖還來得滋補。
看著他逐漸走來,燈下的影子愈來愈明顯,一步步後退的無音,在退無可退之際撞上了花桌,簪在發上的銀簪經這震動,掉落至桌上時傳來一陣清脆的聲響,她低首看去,想起了那根簪子的由來。
記得那個不像和尚的男子說,它是個平安符……
“啊,他們來了。”聽見外頭動靜的申屠令轉身看向窗外,不忘向她催促,“要下決定就趁現在,快選一個吧,別磨蹭了。”
趁他回頭之際,無音迅速地拾起簪子,蹲下身往前一插,直插向申屠令映在地上的影子。
申屠令忽地仰起了頭,身子劇烈顫抖著,他緩慢地回過身來,朝她伸出銳利的十指,“你……”
在他靠過來前,無音更用力將簪子按向地面,尖銳至她雙耳都會疼痛的長叫,忽地在房中迸放了出來,她忍不住掩起雙耳縮躲至一旁。
不過多久,叫聲在房內散去,她探試地張開眼,申屠令已不覆存在,只徒留地上的銀簪,她喘息地在房內四下搜尋,在找不到他的身影正想放下心來時,突不期然地,掩閉的房門遭人重重開啟。
被派來為她準備出閣的媒婆和婦人,默然地來到她的面前,見出閣在即她卻仍未打扮好,交耳討論了一會,便強拉著她走出房間,準備到另一處為她打點出閣的行頭後立即將她送上花轎。
人群如潮水匆匆來去,在房內的人們快走光之時,一名落後的女婢正想跟上,不意瞧見地上閃過一抹閃爍的銀光,她不禁停下腳步,看向插立在地上的銀簪。
許久,她好奇的走向它。
花鼓嗩吶,五色沖天花炮,加上家僕們所敲響的喜鑼,在轎簾外交織成一首熱烈的送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