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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到過瑰夏的府上提過親,並獲得允婚的承諾和敲下了婚期,沉醉在滿心歡喜中的他,偶爾,還是會因眼淚這個問題而感到不安,也曾懷疑過,這般的幸福,究竟能夠持續多久。
答案是不久。
那日,高高興興前去迎娶的他,帶來的大紅花轎和隨他一同去迎親的眾妖,未進小城城門,就被城門的衛兵給攔下不許進城,他雖是被衛兵放行進城,然而兩腳一踏進城中,空氣中詭異的氣氛隨即讓他警覺了起來。
什麼沈腰潘鬢的俊朗美少年?
什麼相偕到老永生不變?
他圖的是什麼?人類的精血,還是生氣?
聆聽著周遭人們的竊竊私語,他的腳步愈走愈沉,愈走愈困頓,無所不在的流言似感染了整座小城,所有人的眼都瞧至他的身上來,好似他們都已發現他是個妖了。
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葉行遠故作鎮定地來到女方宅前的大道上,未到宅前,大老遠的,他便見著了那票準備迎接他的陣仗,他停下了腳步。
“妖怪——”貫耳的暴喝劃破了寂靜的黃昏,一聲又一聲,被撕裂的真相被攤在紅豔的夕陽下。
他如遭雷殛,止不住一身的抖顫和心慌。他的身分被揭穿了,只差一點點,他就快成為人了,他只缺一滴淚,為何希望要在這時離他而去?
憤怒難遏的家丁奴僕們,再也止不住除妖為快的衝動,如潮水般一骨碌地湧了上來,團團圍住他舉棍喊打。葉行遠一棍棍地挨著,在亂棍之中見著了一人,那本是該在今日與他同偕白首的瑰夏。
被高堂和一屋的親人推出家門的瑰夏,她竟沒有出口制止或是為他求情,在眾口鑠金下,她選擇了與他不同的另一方,帶著同樣的憎恨眼神憤瞪了他一眼後,別過了螓首任由眾人而去。
葉行遠不敢置信地怔看著她,沒想到她那般決絕,那般不惦念舊情,在他最需要她的時候,她卻絕情的別過臉,揮劍斬情絲之餘,她還全盤否認不願認他。
當愛情轉身離去時,流血,或許是比流淚更適合的結局。
奮力擊來的一棍落在他的臉上,灼熱的劇痛過後,溫熱的血液滑下他的面頰,他呆立在原地,沒有回手、沒有還擊,喉際緊緊縮窒著的葉行遠,悽愴的目光沒有離開瑰夏的身上。他不斷地自問,他不過只是想貪一份愛而已,但世世魂牽夢縈,次次傾盡了真心,他究竟在這些人的身上得到了什麼?
這回,不但因是一個妖而再次被拒於千里之外,他們還這般不遺餘力地想驅走他,瞧瞧他們的眼神,似見著了面貌可怖的異類般,百般嫌惡,千夫所指,鄙視而唾棄的目光,像千萬把箭朝他射來,就連刻意不望他的瑰夏,在眾人落力地叫囂之際,她只是低垂著螓首,彷彿因他而羞愧得無地自容,一個勁地忿忿絞扭著手中的手絹,在想起那條手絹是他所贈之物時,又匆忙將它扔擲在地,像是讓它多在她手中停留一刻就會汙了她的手似的,還以紅色的繡鞋在上頭踩了踩。
他的心都被她踩碎了。
在這日之前,他的心,從不疼的,可是此刻它卻作疼得令他五內俱焚,萬箭穿心也不為過。妖與人之別,真是一道他永攀不過的牆嗎?所謂的愛情,終究是敵不過一個冷酷的事實和他人的目光?
當瑰夏在眾人的叫好聲中與他劃清了界線,帶著輕蔑的神情頭也不回地走出他的生命時,他從不曾覺得如此恥辱,如此難堪,獨自立在原地的他,掙扎難耐,痛苦得無法對自己交代,帶著痴纏在他身後不放的嘲笑與戲弄,脫身離開這群欲致他於死地的人群后,他黯然地回到靈山的芍藥園裡。
次日黃昏,一臉快意來看他新婚燕爾的藏冬,在圃中沒有看到一個脫離妖界新生的男人,也沒看到一個如沐春風的新郎倌,卻看到了個有如槁木死灰的花妖,那一雙死寂的眼,襯著一身的狼狽。
“你怎麼……”藏冬站在他身後訝然地掩著嘴,在察覺事情不對後,忙抬手伸指一算,過了許久,他的指尖止定在掌心中。
一味凝視著夕照下宛如泣血的花海,葉行遠的眼眸空蕩蕩的。
不惜折損道行,不惜拋棄原有的世界,耗盡了精神心血後,今日駐足一看,他得到了什麼?
好歹來了人間數遭,他總以為他會在被拋棄的教訓裡學到些什麼,如此反覆下來,他始終相信最終他一定能夠獲得些什麼,可當最終塵埃稍定,罡風已靖,回頭已是百年身的他,卻仍是孤零零的一個妖。只是這一回不同,這回的結局除了一身滿載的傷痕外,還帶了點不同的滋味,還在舌尖的愛情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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