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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之不得。”威廉深深鞠躬,老實不客氣地盤膝坐在女子爵身邊。籍著並不明亮的燭光,年輕富豪以銳利而曖昧的目光,肆無忌憚欣賞著女子爵優美修長的雙腿曲線。看起來,相比〖奧西里斯之冠〗的詛咒,他對女子爵本人更加興趣濃厚,而且對於這一點,並沒有特意加以掩飾。
看似對威廉的大膽視若無睹,女子爵藉助厚重的覆面黑紗,仍保持了一如既往的鎮定與冷漠。沉默片刻,她悠悠嘆息。雖是近在咫尺,但這一聲嘆息,卻忽然間變得虛無縹緲,既似發自幽冥,又似來自法老們的長眠之所。
“〖奧西里斯之冠〗不屬於凡人,正如其名稱字面意義一般,它的真正主人,是冥界之王奧西里斯。幾十個世紀以來,它都被隱藏於北非沙漠中,安穩地被收藏在由埃及第一王朝荷露斯諸王所建造的〖冥者之城〗神殿中,被死亡守護者阿努比斯、及所有上下埃及的神祗們嚴密保護。
它是無上至寶,同時也是凡人不可觸莫的最高禁忌。諸神曾經預言,任何膽敢對〖冥者之冠〗產生覬覦之心者,都必須承受諸神怒火的懲罰。從我的太曾祖父李查安德森教授把王冠從沙漠中帶進文明世界的那一刻開始,諸神的詛咒已經無情降臨。”
接下來的時間,幾乎就完全圍繞著安德森家族歷史打轉了。從阿爾弗雷德大帝時代到諾曼底王朝,從金雀花王朝到百年戰爭與紅白玫瑰戰爭,再到都鐸王朝時代與光榮革命,然後又是日不落帝國的輝煌,威廉幾乎以為自己又回到了大學課堂,正在聽歷史系的教授講課。好不容易講完歷史,話題立刻又變成了古典哥特式小說。假如說歷史課還多少有點趣味,那麼對安德森家族在遭受詛咒後所承受的災難與不幸,長篇累贅,枯噪乏味的描述,顯然只能使人無聊得直想打瞌睡。縱然有安德森女子爵奉上親手磨煮的香濃咖啡作為消遣,時間的流逝,仍是緩慢得驚人。
當然,真正的紳士,是絕對不會在像安德森女子爵這麼一位高貴而優雅的女性面前,表現出任何失禮舉動的。從頭至尾,他都面帶微笑,沒有絲毫不耐煩的樣子,更不時加上一兩句話,以顯示自己並非僅是單純的擔當聽眾角色。
當這場完全沒有營養的長篇演講終告結束,時間赫然已過去了整整兩個小時。女子爵住了口,稍稍揭開面紗,舉杯將剩餘咖啡一飲而盡,娓娓道:“阿馮索先生,至此,我已經儘量把關於〖冥者之冠〗詛咒的所有事情,簡明地向您說過了。那麼,您是否還有什麼問題呢?”
“有的,子爵夫人。”威廉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道:“在下唯一還有的疑問就是:安德森家族遭受詛咒,和您有什麼關係?您花費整整兩小時去講述一場其實與您根本無關的悲劇,又用意何在?”
隨著威廉吐出最後一個字,房間內的空氣調節裝置,突然間彷彿同時出現了故障般,凝固得只教人感到窒息。銅爐內所傳出的溫膩香氣,更忽然變得刺鼻無比。死寂,絕對的死寂,瞬即便將片刻前的融洽氣氛悄然取替。
女子爵仍靜靜地坐在柔軟的天鵝絨地毯上,倚著緞子做的靠枕。她渾身上下,連一根手指,半寸肌肉都不曾動作過。
可是她卻已經變了,縷縷陰寒蕭殺之氣若有若無,卻又源源不絕地透發出來。那氣息冷如春冰、利似尖針、鋒銳勝刀。這如冰、如針、又如刀的氣息,使她驀然間變得很可怕,甚至可以說很恐怖。
“阿馮索先生,我實在不明白您的話是什麼意思。”
“那麼在下並不介意多重複一遍,伊希斯小姐。您那迷人身體內,分明連半滴屬於安德森家族的血液都沒有,那麼導致這個不幸家族墮落的詛咒,自然也跟您和拉扯不上關係了。既然如此,您浪費兩個小時來對在下進行演講,究竟用意何在?”
“作為得到英國女王伊莉莎白二世陛下親自冊封的安德森家族第三十一代繼承人,這個家族的全部,都與我有關。阿馮索先生,請注意。像您這麼一位有教養的紳士,決不該像美國那個粗俗的德州牛仔一樣口沒遮攔。”
“是的,伊希斯小姐。在下並不懷疑您在法律上的身份。”不知不覺間,威廉的語氣同樣變得冰冷。儘管臉上仍帶微笑,但已不再稱呼對方為子爵夫人。
“可是據在下所知,僅僅在十個月以前,〖大不列顛與北愛爾蘭聯合王國不列顛貴族院〗內,被冠以安德森之姓氏者,仍然是喬伊夫安德森子爵。他的私人醫生在例行身體報告中認為,子爵先生身體十分健康,哪怕最保守估計,再活二十年也不是問題。然而就在身體檢查後不到三個月,他便因為從來未曾被發現的突發性心肌梗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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