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巾捱到他的額頭時,他忽然睜開眼,霧濛濛的沒有焦距的雙眼望向藍色畫布的帳頂,聲音清淺斷續若嘆息,“鳳君……寶、寶寶……”
“我在,寶寶在,都在……”鳳君湊過去握緊他的手,在他耳邊一字一頓,說道後來終於忍不住轉過頭去。
穴已經全然沒有用,雖然清羽用金針封穴阻了他的痛覺神經讓他感覺不到疼痛,可是腹中生命離開的事實還是忠實地在身體上反應出來。氣血阻滯,汗出如漿,連指尖都在不受控制的顫抖,整個人迅速萎頓下去。
清羽接到自己主子的眼神暗示,以更快的速度下針,未幾,玄樂含著淚再度昏睡過去。
只是不知,明醒來,是個怎樣的晨曦呢?
失魂
戌時初刻,當聽松帶著一個侍從到達個小山谷的時候,山村裡的所有人都已經在異乎尋常的睏倦中沉入最黑甜的夢想。
沉睡中的玄樂臉色蒼白,渾身未結痂的鞭傷仍舊微微滲血,小腹上泛著青色的孕子線附近面板薄的透明,滲出的血水已經呈現暗沉的鐵鏽紅,出血的地方一點點加大,中間部分微微的張開了口。
聽松眼眶一熱,不知這孩子受了多麼大的苦,回頭看鳳君也是一臉黯然,低聲道:“請清羽在旁照應,立刻給他把孩子取出來……”
“好……”鳳君應了一個字就再也不出話來,直愣愣地立在床邊。
“您還是在外間等候吧,沒有女子進產房的規矩。”聽松嘆一口氣,他醫術精絕,只是子行醫為身份所限,並不能開設醫館,數十年來還是接生和救治孕夫做的多一些。這種事情,也不是第一次見了,初時的心疼過後,很快就鎮定下來。
“好……”鳳君直愣愣看著玄樂身上才換不久就有血跡斑斑的中衣,機械地抬腳往外走,直到門檻絆了一跤仿若突然明白過來,撲回床邊握住玄樂的手把他半攬進懷裡,語音終於明晰起來,輕聲道:“陪著他。”
聽松輕輕皺眉,讓妻主親眼看著自己的夫郎被拋開腹部掏出死嬰,沒多少人能受的住種刺激,堅持道:“他已經昏迷了,不會感覺疼的。我們必須抓緊時間,孩子在腹中時間越長,對他的身體影響越大,您還是……”
“我陪著他,”鳳君打斷他的話,語氣堅定,“即便他不知道。我知道您的擔心,我撐得住。若是我看看都受不得,他又該怎麼辦,怎麼辦呢?”
聽松見雖容色疲憊悲慼,剛才那些混沌迷茫的樣子卻一掃而空,知道沒人能改得了她的決定,當下再不猶豫,自去收拾準備。
那侍從隨辛是跟了聽松幾十年的貼身使喚,見主子都做了決定,手腳細緻地把玄樂身上的血跡傷口又清理了一遍。
清羽跟在後面上藥,最後把幾枚藥制好的參片塞到玄樂嘴裡。
聽松點著了一個小罐子裡的烈酒,在火焰裡細細灼燒要用的刀片。
感覺到懷裡的玄樂在昏迷中仍舊抑制不住的顫抖,鳳君在他的臉上一處一處挨著輕吻。不知是否真的起了作用,玄樂漸漸安靜下去。
“您如果看不下去,還是轉過頭去的好,”聽松下刀前不放心地再次叮囑一遍,“只是,抱著他萬不可亂動。”
“我記住了,”鳳君眼睛眨也不眨地盯住鋒利的刀鋒,她會清清楚楚記得玄樂今日受的苦,“請您,動手吧。”
灼熱鋒利的刀沒入已經開始微微裂口的孕子線裡,顏色暗沉的血混著稀薄的羊水湧出來,空氣中瀰漫著面板和血水都燙焦的味道。
沾著血水的手託著比巴掌略小的胎兒,已經具有完整人形的胎兒……
鳳君努力撐大眼眶想看清,看她被隨辛託著雪白的錦緞接過去小心翼翼裹起來,紫黑的面板趁在雪緞上,彷彿無聲地控訴著沒能保護好她的人。
昏迷中的玄樂彷彿有所感應一般,淚水決堤一般從閉著的眼睛流出來,較深的傷口再次崩裂出血。
鳳君指尖顫著去拭他臉上的淚,眼前晃來晃去都是雪緞上小小的孩子,只覺眼前一黑,好像被巨石砸中胸口,心神失守,內息失控地在經脈中亂竄,一口逆血衝上喉頭就要噴出來。
給聽松遞針線的清羽耳力超卓,聽得呼吸紊亂擰身錯步,幾枚金針刺入穴道,方才解走火入魔之厄。
整個時間不過五分鐘,鳳君回想起來卻有恍如隔世之感,盛著兒屍體的小小匣子還放在旁邊的桌子上。
玄樂靜靜地沉睡著,容色無光,呼吸短促紊亂,彷彿隨時要離世般。
“宮主?”聽松也守半夜,看著鳳君失魂落魄半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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