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務,總以為這事就是兩家人坐一起聊個天就搞定的,其實內裡各種環節,查閱族譜,尋找宗親見證,探尋遷徙路徑的遺址,步步行來都要銀錢開道。幾rì功夫,這花下去的銀子就如流水一般,都是文蘊和打點。
錢逸群宅在家裡,一邊養傷一邊養身,每rì功課不殆,從父親口中也聽說了聯宗續譜的事,對文蘊和頗為感激。不單純因為眼下的庇護,但凡能與豪門大族聯宗,rì後子孫讀書上進都有很大的助益。
人人都以為科舉很公平,只要讀書好就能改變門庭。
其實不然。
即便生而有知如錢逸群者,如果不是生在豪門,也只能去鄉里學館啟蒙。那些啟蒙老師自己最多是個生員,一知半解者十之仈jiǔ,充其量是教會孩童識字罷了。
只有豪門子弟,往來皆是鴻儒,所見所聞都是高見卓識,自然格局不同凡響。尤其儒家常以微言大義名世,大儒可以做到字字皆有根據,句句皆有聖人之言。哪裡是鄉野豎式能夠比擬的?
故而豪族累有進士,寒門之中能僥倖中舉已經是天大的喜事了。
“以後我錢家也要多幾個進士,才不至於被人欺負。”錢逸群聽了父親與他說族裡的事,由衷感嘆道。
“文公子如此著力幫忙,都是我兒的功勞。”錢大通喜洋洋道,“如今我兒脫了籍,為父也不會吝惜這個典史,rì後我孫兒也可以科舉晉身了。是了,你三叔公說要來看看你,我怕耽誤你功課,沒敢回話。”錢逸群雖然還沒上山,但在族中已經被視作神仙一般人物。誰都知道,這次武進錢氏肯垂青聯宗,正是因為玄名在外的錢逸群。
其實錢大通對兒子的功課並不擔心,他只是不願意把有限與兒子相聚的時間用在旁人身上。別的且不說,現在家裡晚上開飯的時間都越來越早,吃飯時間越來越長。都是因為家人知道錢逸群上山之後便聚少離多,乘著眼下多些團聚共餐的時候。
錢逸群道:“這些親族無非是看我們家給他們帶來了好處,我也懶得見他們。他們若想謝,直接找文蘊和去就是了。”
“一脈血緣,我兒怎麼親情如此淡漠?”錢大通一時心如針扎。
“唔,兒子要離開家裡,心中不捨,一時不耐煩,胡亂說說。父親切莫生氣。”錢逸群吸了口氣,知道自己又犯了忌諱。此時人將宗族事看得比天還重,正所謂:山河可破,皇帝可死,宗族香火不可斷!
錢大通聞言,轉而想道:人說太上忘情。我兒是有大機緣要成仙的人物,自然與我等俗人不同……唉,為何偏偏是我兒呢?
一者希望兒子能夠成仙得道,福澤九祖七孫;一者又割捨不下父子情深……錢大通舉筷難下,一時喉頭哽咽,心中千言萬語都堵著吐不出來。
錢小小卻想到這種一家人圍坐共餐是吃一次少一次,不由眼淚在眶中打轉。她怕人看見,急忙端起飯碗掩飾,那淚珠卻啪嗒啪嗒落在了碗裡,送進口中果然是苦鹹滋味。
反倒是錢母最為淡然,她由衷覺得兒子能夠有此法緣可謂祖宗庇佑。而且穹窿山離家又近,想念極了只需跑一趟便是,有什麼妨礙?再者說,兒子只是入山修行,出師之後自然下山,又不是要一輩子守在山上。
一家人正各懷心事,突然聽到大門外飄來一個輕靈高遠的聲音,呼喝道:“錢逸群,且隨我走。”
錢逸群聽到這聲音,原以為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此時此刻心情卻沉重起來,直對自己說了好幾遍“求仙問道,庇佑家人”,方才撿起近rì功課,施施然起身,退後一步,跪在地上磕了個頭,道:“孩兒不能盡孝二位大人膝下,惟有神前祝禱,願二位大人福壽永康,願吾妹得歸良家。”
錢大通本想關照幾句,此刻也說不出話來,只會說:“起來吧,起來吧。”
錢母原本還自為能夠淡定送兒子離家,剎那之間卻鼻頭髮酸,只是朝兒子點頭。
小小也跪了下來,抽泣道:“哥哥放心去吧,我會照顧好父母家裡,你若得空記得寫信回來。”
錢逸群重重點了點頭,扶著妹妹站起身,道:“那兒子便去了。”說罷轉身出了飯廳,徑自回屋裡。那邊東西已經準備妥當,錢衛背了更換衣物並一應被褥鋪蓋,只待出發。
錢逸群背起一個新作的竹篋,裡面裝了百媚圖、命主骨、天命丹、尋鬼司南、破財落寶銅錢,又用贏來的銀箱裝了苦塵送的芬陀利華,一家一當全都放在了竹篋裡。
竹篋看似笨重,其實分量不重,上面可以插遮幕,累了還可以客串凳子、書桌,是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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