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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任者居然一開始便失了平常心,更是神情嚴肅。
“部長!”
志得意滿下場的山崎陡然對上了部長冰冷的眼神,不由一個機靈,顫聲叫道。
部長恨鐵不成鋼地瞪了她一眼,沒再理會,而是望向了還沒有射箭的觀月,只能寄希望於這位單挑了劍道部的少女在弓道上並不怎麼在行。
然而,他是註定要失望了。從觀月起身的第一個狀若無意的“足踏み”開始,他便感受到了這種絕望。
如果說,在旁觀山崎射箭的時候還有閒情逸致評估這個動作是否到位、由此聯想到下一個動作,那麼,在觀月執弓的那一刻起,這一切雜念就都被拋到了九霄雲外。
人們只能全身心地投入進了她的一舉一動之中,因為她本人就已先投入了這個幻境;人們只能觀摩而無法評判她的舉手投足,因為她平淡自若得彷彿自己就是這天地間唯一的標準。
而後,她的手腕向右後方大幅伸展,彷彿一隻振翅的天鵝。帶著無限美感和絕對力度的飛矢便應聲離弦而去。
與她的劍法不同,那並不是用以殺人的箭,更看不到絲毫克制的所謂禪意。那是帶著流轉光華與含蓄雅緻的一箭,自然得猶如呼吸一般。看著她的箭,便彷彿看見了光風霽月。
山崎繪里的動作本也算得上優雅,不然也不會僅僅高一便有了不小的人氣。可一站到觀月身邊,那幾分優雅便立刻被比成了矯揉造作。兩者之間的區別,遠得就如原版與盜版——不!不如說,更像是偷看了獻祭巫女舞蹈的藝妓,憑著斷章取義的幾個動作而作的譁眾取寵的拙劣模仿。她們之間,隔著幾乎令人絕望的天塹。
“鏘——”
突然一聲悶響,恍如驚雷,炸得人都恍恍惚惚地回過神來。再看箭靶——一支羽箭穿透了先前的那一箭,正中紅心。陽光下,箭羽微顫,而被劈裂成四瓣跌落在地的殘骸,明晃晃的就像是對敗者無聲的嘲諷。
觀月無動於衷地直視前方,對於自己的勝利毫不在意。她沉靜地佇立不動,卻彷彿生來便帶著一種奇特的氣場,讓眾人也心甘情願地陪她一起沉默下去。先前的那些嘈雜的歡呼,似乎也只是一場夢。
比旁人更關注著她的不二發覺,眼前這靜立不動的少女,雖完全不如揮劍時那樣耀眼華麗,卻更有一種光華內斂的生動。不同於劍道場上的那種壓抑,引弓的她,竟是能讓人真切地感受到一絲解脫的輕鬆恣意。
美是一種整體的概念,包括一個人的容貌、體態、舉止、氣質……乃至不經意間眼波的一個流轉。
而這一刻,執弓而立的觀月,無疑是完完全全擔得上“美”這個字的。
直到徹底從那種玄之又玄的境界中脫離而出,觀月這才徐徐放下弓,卻再不看面如死灰的對手一眼——不,她早已沒有資格成為她的對手了,這從她竟然犯了射箭七障的那一刻起就註定了。
弓道部部長沉默地任由這一切發展。他不是劍道部那群熱血上頭的傻子,在註定的差距面前,還要不自量力地上前自取其辱,白白連累了整個部的名聲。
然而,他這麼想,有人卻偏偏仍不死心。
“等等,比賽還沒完!”
山崎如夢初醒般大叫了一聲,跌跌撞撞地爬起來。她抬弓拉弦,眼睛死死盯著靶上那支該死的、礙眼的羽箭,卻沒有注意到自己不住顫抖的手。
“部長……”
有覺得丟臉的部員看不下去了,卻被沉著臉的部長抬手阻止。
“你還看不出來嗎?”
他望著一角彷彿在看著一出鬧劇的冷麗少女,神色晦暗,
“顯然,有人上趕著給人報復,我們也用不著吃力不討好了!”
尤其,還是面對這樣一個可怕的對手。看似漫不經心,實則睚眥必報;倘若犯我一寸,必挑準對方最痛的地方還以百丈!
部員偷眼覷見部長的臉色,不由渾身一凜——看來,部長是真的放棄了她了!
一箭!又一箭!
山崎狠狠地拉弓射箭,可偏偏越是想要射準,箭就越是偏離了她想要的方向。那份偽裝的從容優雅早已不在,冷汗從額頭滴落,她甚至不顧儀態地隨手一抹,眼中的焦急與狠戾幾乎就要逃脫而出。
“啊!”
最後一箭,她不由失聲驚呼,卻依舊無法阻止那已完全脫離掌控的箭矢與局勢。
“不!不是這樣的!我……”
她失魂落魄地滑落在地,看著那完全脫靶的一箭,滿臉的哀怨與委屈就彷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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