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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軍,竟然兩日未歸,弄得沈西平在武侯面前也不好交待。好在那一回他是大勝而歸,逃走的五六萬共和軍軍民,被他殺得雞犬不留,每個回來計程車兵都帶著兩三個首級。軍功本是以斬級數而定,那次他這萬人隊斬得實在太多,其中又有大半隻是平民,實在無法確定,若全記上去,他這萬人隊要盡數升上一級不可,弄得記功的德洋叫苦不疊。還好那次他因為誤了將令,將功折罪,才沒讓德洋為難。軍中一些口齒輕薄的戲稱是軍中正宗爵位自以武侯為高,但口頭上卻是以柴勝相為最高。武侯不過被尊為“君侯”,叫到柴勝相卻是“王”——“殺生王”。
這個殺生王的風評並不甚佳,但他這話卻不無道理。只是他這話也有點不識時務,武侯豈有不知養虎為患之理,但也要看有無實力。現在我們是被蛇人逼在城中,哪裡有能力掃平蛇人?武侯也怕他調到中軍後亂來,因此前些時守城時調的兩千人是欒鵬那一軍的。
武侯對這個殺生王的話倒也沒有輕視,道:“柴將軍之言,亦有是處。但如今三軍實已無餘力再戰,如之奈何。”
武侯的話也很平靜,但對於我們來說,卻不啻驚雷。武侯此言,竟是明言如今帝國軍不是蛇人的對手。儘管我們也都隱隱覺得,這般打下去,我們實是處於下風,但武侯這般公然承認,卻令人大感意外。
柴勝相道:“君侯太滅自家威風了。勝相不才,願統本部萬人隊,為君侯掃平妖邪。”
他的話音才落,路恭行已是很小聲地說:“大言不慚。”周圍的諸將也發出了一陣細細的嗡嗡聲,多半也是一個意思。的確,右軍主將,當今的兩大名將之一,火虎沈西平也戰死在蛇人陣中,以一個只有好殺之名的柴勝相,說出這些話來,實在是吹牛。而說什麼只要一萬人便能擊敗蛇人,那幾乎是在取笑用五萬人守南門的武侯不會用兵了。
武侯倒沒說什麼,只是道:“柴將軍勇武絕倫,確是軍中棟樑。有誰願與柴將軍聯袂出戰?”
武侯也會說這等譏諷話麼?我不由暗自好笑。中軍自不會有那種不識時務的人要與柴勝相一起出戰迎敵,左軍現在由卜武主持,卜武比陸經漁更持重,更不會了。而羅經緯與沈西平一向不睦,羅經緯自認功勞甚高,卻連爵位也沒有,他所統的後軍戰鬥力也最差,也絕不會與柴勝相聯手。想到此處,我卻有點慌。萬一欒鵬腦子一熱,說要用右軍的兩個萬人隊去迎敵,豈不是連我這個剛到右軍的新出爐統領也搭進去了?
誰知怕什麼來什麼,欒鵬站了起來道:“稟君侯,末將有話要說。”
武侯道:“說吧。”
這時我拼命拜求諸天大神別讓欒鵬說什麼“願與柴將軍共進退”之類的話來。儘管我也不覺得我們未必就敵不過蛇人,但這般鬥下去,就算擊破蛇人,大小三軍也要至少有一半死在戰場上。儘管我很想在軍功上記一筆,但不想在官階上加上“追封”兩字。
欒鵬道:“君侯,柴將軍勇氣可嘉,但為將之道,當智勇相濟,方能百戰百勝。”
他這第一句話說出來,我就不禁對他刮目相看。沒想到,在尚勇鬥狠的右軍中,還有這等人物,看來沈西平自己儘管也算有勇無謀,但也算知人善任。
欒鵬道:“如今與蛇人勢同膠著,這等局面看來已難開啟,若妄逞匹夫之勇,實為不智。卑職以為,莫將軍和德大人的班師之議,實是上策。”
他也同意退兵!我不禁舒了口氣。儘管我在他後面,只看得到他的背影,但覺得他的背影一下大了起來。
卜武持重得有點過份,絕對贊同退兵,現在四軍中的三位主將都主張退兵,就算羅經緯不同意,也沒用了。武侯道:“羅將軍以為如何?”
羅經緯站了起來,躬身一禮道:“經緯也覺得,適時而退,不失為上策。共和軍全軍已滅,蛇人難成氣候。就算蛇人一時猖獗,再發兵南征也不遲。”
武侯道:“既然如此,那麼定下來,今日回去後便準備班師,中軍準備斷後。”
這時,柴勝相忽然叫道:“君侯!左軍的陸將軍十日之期未到,還不能班師。”
他這話說出口,幾乎有一半人要怒目而視。陸經漁定是倦於行伍,恐怕帶著他的親隨不知隱居到什麼地方去了,武侯當初答應他將功折罪,也不過堵堵人的嘴,這些哪會有人不知?雖然陸經漁離去距今不到十日,但十日中他肯定找不到蒼月公了,哪裡還會回來?也只有柴勝相這種蠢才才會叫嚷出來。我也暗自罵著:“蠢才,這麼想死,讓你斷後,被蛇人殺光算了。”
武侯面上卻毫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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