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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度,便足以登上城頭了。
秦念卻於此時心思一動,扭頭向一邊的軍士問道:“城中可有火油沒有?!”
土固然能滅火,然而,若是這一整條土道都被澆滿火油,熊熊地燒起來,再配上箭雨弓矛,對面只怕想滅火也難。也許他們還能撐到天明。
即便沒有希望,能多拖一刻,也是好的。
第 034 章 終戰
烈火如同盛開的紅色牡丹,耀耀灼人地在那條土袋堆起的坡路上綻放成連片的光華。
肉身被燒焦的臭氣被蕭瑟的夜風一陣陣灌進城中,牆邊的弓箭手仍舊開弓搭箭,將敢於上前滅火的敵兵射下馬來。然而對方衝鋒的人卻越來越多——火油一桶桶澆下去,烈火在坡道的每一寸路面上燃燒,卻阻不斷那些衝上來送死一般的敵軍軍士。
火與活人的對抗。
戰馬在烈火中跌倒,騎手在被燒死前丟出手中的土袋,壓滅一點點火焰,然而來不及由後來的人鞏固這來之不易的戰果,新近倒上的油便載著火重新覆蓋那一片地方。
城上城下,所有的人都是瘋了的。
秦念守在城頭上,心中除了怖懼,還有一絲疑惑——守軍決計不敢讓坡道上的烈火熄滅,所以無論城中的火油有多少,都始終要用,那麼總是要燒完的,這些突厥人為什麼非得搶在一時攻城?
他們等不及了,可主動發起進攻的一方,為什麼會這樣迫不及待?難道是看了城中燒燬糧草的火光,以為現下攻破落鳳城還能搶掠到一些糧草麼?
秦念實在不敢相信對方的統帥會愚蠢到為了搶一堆焦炭而把自家軍士都變成焦炭。
而另一種揣測,她卻連想都不敢細想——希望這樣的東西,經不起太多次的升起又消失。
火燒到天明,依舊未熄。天邊染起了殷紅的朝霞,看著倒似乎是這一把火燃上了萬里長空一般。
只是秦念卻在看到那朝霞的一刻心灰,出朝霞,那是即將有風雨的預兆了。若是天晴,城中的火油約莫還夠堅守一整日,然而若是風雨大作,一切的努力怕都要付之東流。
而突厥軍士的強攻,卻在她心頭髮顫的一刻,有了減弱的跡象。
他們,也在等麼?
便在這一剎,箭樓上操控弩車的軍士卻撕破了喉嚨般大叫出聲來:“他們回來了!”
秦念甚至來不及揣測那一聲“他們”是指代了誰,便見得黑壓壓的敵軍軍陣後方亮開了一片火紅的戰旗。朝霞和雲層之間投下細密的金色陽光,照得那軍旗的顏色紅得灼眼。
突厥人的騎兵開始朝陣後壓過去了。
“放箭!”秦念脫口喊出這二字之時,險些要落下淚來,她等得已然絕望了,但是就在這樣的一刻,援軍到了。
那遠處錚亮的盔鎧映著天光,便是明晃晃的一大片,如同潮水一樣湧過來。突厥騎兵饒是回防迅捷,然而到底逆了自己的陣勢,兩軍交接之時甚是混亂,一時落了下風。
天軍將士從一片烏壓壓的敵軍中撕開了一條通路,幾十騎人馬從這一條通路中直衝城下。尚有擁堵著來不及撤回本陣的突厥軍人,頭頂著守軍的箭雨,面對著援軍的馬刀,竟是發了狠做困獸之鬥,須臾之間第一撥趕到城下的天軍將士已然有大半栽下馬來。
這是秦念第一回見得騎軍之間廝殺的場景,彎刀在空中劃出奪人性命的曼妙弧線,破開每一寸迎上的血肉,而馬槊的長鋒沿著鎧甲的縫隙捅入人體,穿出背後,再朝著下一個敵手捅過去……戰馬的速度配合兒郎的力量,這世上,再不會有什麼場面比千萬只馬蹄同時敲打大地而軍士們誓死相搏的場面更宏大且悲壯了。
這才是戰爭。
她一次次將箭上弦,瞄準,鬆開指尖。
即便她一日前便疲憊得禁受不住了,但在即將脫困的刺激下,她竟一點也不覺得累,精神反倒格外好些。那離弦之箭,竟是比從前的千萬次都還要準。
越來越多的天軍將士已然衝至城下,而被圍困再也走脫不得的突厥殘軍仍在拼命。戰事在眼看要勝利的時刻,微妙地膠著起來了。
秦念正見得一人與一名突厥軍士相較,他的馬槊架住對方的彎刀,一時間二人誰都勝不得誰,而另一名突厥人已然揮刀接連砍倒三四名天軍騎兵,朝著這邊掄刀而來。那氣勢兇得駭人,不由心中一緊,將剛剛搭上的箭朝著那人射去。
大抵是她手抖,這一支箭卻不若方才的箭一般能直入敵軍胸口,反倒是擦著將被暗算的人護心鏡飛了過去,正中來者乘馬的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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