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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難得一見的一根廢柴了。
“我同她說,錢財上的事兒,咱們府上不計較。但是先前的賬冊當真是全沒了,若是算計這個,失了親眷和氣。”秦念道:“大抵是言語裡戳著她什麼了,七嬸孃有些惱怒,我也賠過了不是……只是……不知曉她會不會同大伯孃說呢。”
“換了你,你可會去?”白琅立在她身邊。
秦念想了想,臉上浮出了一個小小的笑渦。是了,這般事情辦好了,也難說要不要落個行事不周意氣太甚的責備,辦砸了,哪兒還有顏面去告狀呢?
“只是為這件事?”白琅道。
秦念點點頭,瞥了他的書架一眼,再次確認了全然沒有一本書是叫她想取來翻看的,便道:“旁的沒什麼啦……郎君這裡有把琴,可是素日彈奏的?”
白琅聽得這一句,一怔,方道:“……哦,我不會。”
這一句卻答得出了秦唸的意料,她不由又向那把琴瞥過去一眼——那一把琴做得很是考究,承露、嶽山與龍齦看著皆是紫檀所制,白銀白玉嵌飾光色瑩潤,顯然是誰的愛物。
白琅又不是個附庸風雅的人,他若不彈琴,這裡放一架琴是做什麼呢?
秦唸的一手琴,卻是從母親裴夫人那裡習來的。女孩兒家,總是要會些什麼東西,才好打發深閨裡日日重複的時光。琵琶笛子,教坊中的下女多有學習,貴女自然就不很樂意精研此道,然而琴這一物,實是君子淑女的癖愛,風骨高雅……
以上描述,皆是當年裴夫人對秦唸的說教。其實依了秦唸的性子,倒是更喜歡琵琶爽利,只是她阿孃不會琵琶,這樣下來,她也只好“鼓得一手好琴”了。
人但凡是有個本事,總是捨不得丟開的。譬如此時見得這麼一架琴,她便實在有些技癢,也不顧白琅如何,徑自走到琴邊坐了,調了弦,撥了兩聲出來。
“我可以試試不?”秦念微微抬頭,望著白琅。
白琅不答,只抬手,做一個請勢。
秦念便含了個笑,低下頭去,將琴音調準,抹了第一個音下去。她所奏的,不過是通世風行的《風雷引》,實在是再平凡不過的了,然而白琅聽得認真,眼神甚至有些微微的失措,彷彿是想到了什麼。
秦念一曲奏罷,他亦回了神,微微一笑,道:“不想娘子還有這般技巧。”
秦念面上微紅,道:“我倒是更愛聽琵琶。琴……蕭瑟冷清得很。只是,阿孃說身份尊貴的女兒家,總不能學那些教坊部曲的東西!”
白琅因點頭,道:“這倒是。然而我看你……所學倒也廣博。”
秦念實在沒忍住,嗔著笑了出來:“郎君可是說我……學得盡是些兒郎子的東西?”
“也不壞。”白琅淡淡一笑:“你讀過兵書,這一樁便勝過我——再彈一曲吧。”
秦念點點頭,起弦弄一曲《昭君怨》。這一架琴絃音和沛,一首原該帶著無聲無色鬱然的曲子,竟生生多了幾分晴天朗日的昭然。
白琅聽著聽著,便笑了,道:“絲毫無有怨氣。”
“可見我心中實在是平安啊。”秦念道,忍不住又垂了頭,白琅當是知曉她意思的。
果然,她同時聽見了一聲低低的笑,和書房原本掩著的門被猛然推開的聲音。
門外站著的,是面若冰霜的白瑤。
她與白琅幾乎是同時招呼,只是,她那一聲“瑤娘”裡帶著驚詫,白琅的“阿瑤”卻極平靜。
“阿兄,阿嫂。”白瑤踏入門中,唇邊不曉得如何掛上了一絲笑:“時值日中掩著門,卻原來是琴瑟相和,當真是一雙神仙眷侶。”
她這口氣不對,秦念並不知曉自己是如何惹了她——難不成,方才她言辭中對李氏的出身不曾諱言,被傳到白瑤耳朵中去了?若非如此,她何必這樣一幅腔調。
白琅卻皺了眉,道:“你來何事?”
“我不過是想問問阿嫂,替我阿孃掩蓋,是真好心,還是真看不上我這妾室養下的。”白瑤倒也不諱言,道:“只是到得門口……便聽得阿嫂彈琴,當真仙音呢。只是,不知曉阿兄可還記得,曾經彈過這一架琴的那個人?”
秦念突然便覺得心往下一沉。
“記得。如何。”白琅的口氣不善,斜倚几案,目光發沉。
“那麼,你也該記得她的死!”白瑤的口氣忽然衝起來:“這是她唯一留下的……阿兄,你……你讓另一個女人去彈!”
“這琴是我的。”白琅不去看她的眼睛,口氣卻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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