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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什麼熱心腸的人,也沒有閒情逸致去“扶老人”。
他打著方向盤正想避開那一人一車,那男人卻捂住左腿,一臉痛苦的表情,深藍色的衣衫與瀝青路渾然一體,整個人像是從地裡長出來的一樣。有三兩個行人圍在一旁,男人手指顫巍巍地指向顧君齊的車子的方向,兩片厚嘴唇一聳一聳蠕動著。
接著,便有“好心人”前來敲車窗,顧君齊忍不住笑了出來,越是亂如麻的時候,各種各樣的麻煩事便如冰雹般鋪天蓋地地砸過來。
咚咚咚,好心人還在敲窗。
顧君齊開啟車門跨下車,看也不看坐在地上嗷嗷叫的男人一眼,兀自走到擋風玻璃前取下一個黑不溜秋的東西。
他踱步上前,瞟了眼圍觀群眾,人總是看熱鬧不嫌事大。與自己無關,便能事不關己地把自己擺在“看客”的位置上——可惜,他一點都不想出演一場免費猴戲給別人看。
顧君齊居高臨下地睇著頭髮花白的男人,他將手中的行車記錄儀擲向天空,又穩穩地接住,冷淡地開了腔:“我記得敲詐是要拘留的?”
那男人抱著腿抖啊抖,如同缺失了一個螺絲的機械玩具。
男人在袖口上抹了把鼻涕,紅著眼癟著嘴環顧眾人,扯著嗓子放聲嚎哭道:“這是什麼世道啊……這人撞了我還不認賬,還說我敲詐……有錢人了不起啊?窮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啊?誰來替我做主啊!”
一干人便開始勸男人“慢慢說”、“男兒有淚不輕彈”,也有人義正辭嚴地指責顧君齊,讓他趕快送男人上醫院。
無聊透頂。
顧君齊冷眼瞧著這出鬧戲,他掏出口袋裡的手機直接撥打110:“盧令路有人意圖敲詐,自己小腦萎縮摔倒硬說我撞他,不巧行車記錄儀拍下來了。人民公僕出動吧。”
一群人愣愣地看著他,中年男人也忘記抖腿了,眼睛瞪得像銅鈴一樣大,彷彿被他傲慢不遜的態度震驚到了。有個年輕男生倏地掏出手機對著顧君齊一陣狂拍。
顧君齊不慌不忙,待男生拍夠了後,他豎起手機對地上的男人以及四周的人群各自拍了一張照:“來而不往非禮也。有照片和影片的加持,相信廣大網友應該很快就能查出你們的姓名、年齡和家庭。熱門話題已經幫你們想好了——‘四肢健全爭當犯罪分子的碰瓷團體為哪般’。”
男人前一秒還兩眼淚汪汪的,一聽這話登時就從地上跳起來,狠狠地撥開人群,彷彿身後有狼群在追趕,連腳踏車都不要,跑遠了。
起先來敲車窗的男子,摸著後腦勺打了個哈哈,顧君齊理都不理。男人一哂,緩緩踱到人行道。好事者們面色訕訕,見無好戲可看反被當成碰瓷團伙之一,眾人宛若池中吃完飼料的金魚,各自遊走了。
年輕男生欲言又止地看了眼顧君齊捏在手中的手機,不聲不響地離開。
顧君齊收了笑,回到車上。
還有更麻煩更難纏的人等著他處理。
甘恬公司樓下的停車場停著一輛白色敞篷寶馬,顧君齊瞥了一眼車牌號,眉宇間的溝壑深了三分。
他快步走到大堂,男男女女聚在一起,好似大樹的年輪圍成裡三層外三層的同心圓。
無論在哪兒,總有如此空虛的人,生存的意義便是湊熱鬧。
顧君齊費力擠進密不透風的人群。
人群中心的沈瑜瑾彷彿很享受被大眾觀賞,他姿態悠閒,左手拽著甘恬的胳膊,右手意外地擎著周方予的手腕。
顧君齊沒工夫考慮周方予為什麼也在,他三步並作兩步上前抓住沈瑜瑾的左臂。
沈瑜瑾便是沒料到人群裡會突然衝出一個人來,像是試熱水被燙了一下,他快而重地甩開左手的桎梏,同時鬆開了甘恬的手臂。
男人輕佻地嗅了嗅指尖的餘香,周方予趁勢掙脫他的手腕,罵了句“變態”。
沈瑜瑾笑著收回右手,插在白色西褲的口袋中,連名帶姓地叫道:“顧君齊。”
顧君齊扣住甘恬的手掌,將她死死摁在懷裡,平靜地看著沈瑜瑾:“別打她的主意。”
甘恬被兩股力道一拉一推,剛跌進男人懷裡還沒站穩,就聽見頭頂低沉熟悉的聲音。原本因為尷尬而潮紅的臉此時羞得幾乎要燒起來,好在沒人看得到。
甘恬安心地回握著顧君齊的手,空閒的右手捏住顧君齊短風衣的衣角,一張臉深深地埋進他的胸膛。
她鴕鳥般的動作使得顧君齊漂浮不定的心穩穩停住,他不禁把她抱得更緊。
沈瑜瑾視線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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