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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來,看著下面眾人忿然的臉色。楊行密揮手從旁邊拉過來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笑道:“你們可知這個人是誰?”
下面眾將面面相覷,靜默無聲。
“此人乃是壽州刺史江從勖的嫡子,江從勖剛才派人求降與某,以自己的嫡子為質,明日清晨便開城肉袒出降,這都是東門外呂指揮使的功勞,這次西征克服濠、壽兩州,呂指揮使當居首功,你們說他在帳中該不該有個位置?”
“啪啪。”當帳中眾將紛紛臉色古怪,無人出聲的尷尬時刻,傳來一陣掌聲,大家循聲看去,卻是那安仁義旁若無人的說道:“呂指揮使智勇雙全,錢繆東南小丑,趁某淮南大軍有事於濠壽兩州,滋事吳越,在此緊急之際,呂兄弟破敵膽,落堅城。如此功勞,當然有資格做這個位置,”
眾人心裡並不服氣,尤其是那朱延壽臉色更是紫的發黑,十分難看,自己的手下立下大功攻下壽州城,自己倒寸功未立,如何坐的安穩這壽州刺史之職。但帳中眾將,楊行密以下,功勳以安仁義為首,職位以李神福為首。李神福素來持重,未曾發言,只有安仁義顧盼自雄,兩眼四處望去,想起此人的武勇,帳中竟無一人敢出片言反對。於是安仁義站起身來,走到呂方的面前,一手按在對方的肩膀上,呂方立刻感覺肩膀上彷彿壓了一座大山,反抗不得,一屁股坐在馬紮上。安仁義又笑吟吟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宛若什麼也沒發生一般。
夜裡,呂方躺在床上,內心一陣陣戰慄,自己這些年來日日得了空閒便習練武藝,那些年且耕且戰,也算一刀一槍的見過陣仗,可今日在安仁義面前竟一句話都說不出口,聽說楊行密起於合肥,一時諸將,田頵為冠,一旦得安仁義,列於頵上,悉軍中騎兵委之,原來還奇怪為何軍中眾將無人反對,今日此人在帳中如此無禮,威壓眾將,淮南軍中諸將都是些兵痞盜賊出生,沒一個善與的,連那殘酷好殺,帶著幾百人身先士卒奪下磨盤寨的朱延壽連個屁都不敢放,其勇武可見一斑。公然收攬自己人心,可座上的楊行密居然沒什麼表示,立刻答應了將自己派於安仁義麾下,一同南下攻擊錢繆。這楊行密從淮上群盜變成一方節度,朝廷使相,後來更是封王裂土,是何等的梟雄,這安仁義這般跋扈,只有一時得意,鐵定沒有好下場,可憐自己現在額頭上恐怕都寫著安仁義的人的標籤了,就算明知道眼前是地雷陣,也只能閉著眼睛往前衝了。不過還好今天看那袁襲沒在楊行密身旁,聽說此人得了重病,來日不多了。好像記得司馬光在《新五代史》裡對他的評價是“庶乎算無遺策;經達權變;其良、平之亞歟。”和《三國志》裡面對賈詡的評價一樣,用土話說就是一肚子壞水,殺人不見血的角色。最好希望他的命跟郭嘉、賈誼一般短,否則再讓他再多活幾年,自己恐怕就活不長了。想到這裡,卻聽到門外有人低聲咳嗽,依稀是王佛兒的聲音。呂方趕緊起身,將頭盔戴在頭上,拔出橫刀方才低聲問道:“外面是佛兒嗎?何事?”
“執政,有要事相報。”外面傳來低沉的聲音,正是王佛兒無疑。
呂方正要吩咐王佛兒進來,卻見一個人猛地從帳篷下面鑽了進來,那人看呂方頭戴頭盔,手持橫刀,哪有正在休息的摸樣,不禁吃了一驚。這是,王佛兒方才從那人後面進來,躬身為禮道:“高書記剛才找到某,一定要讓某帶他進來,說有要事求見。某想高書記是聰明人,不會分不清輕重緩急,便帶他來了。”
那高寵身穿短褐,頭上插了根樹枝作個髮髻,哪有往日風流倜儻的摸樣。呂方正不知怎麼開口,高寵上前一步跪下低聲道:“奉楊王密令,有要事稟告呂將軍。”說罷便從懷中取出一個竹筒,遞與呂方。
呂方連忙扶起高寵,笑道:“快快請起,折殺小弟了,若無高兄引薦,某還在淮河邊當強盜,說不定哪天腦袋就掛在城門上了,如何受得起高兄如此大禮,再說呂將軍又從何說起,某不過一個振威校尉,差得遠差得遠呀。”
高寵站起笑道:“好教呂兄弟知道,你連立大功,楊王超階提拔,已越過昭武校尉、昭武副尉兩級,直接任為遊擊將軍了。已是從五品下的官階。離一州刺史也不過兩步,恭喜恭喜。”
呂方臉色大變,呆了半響方才轉過身去向中軍大營方向拜了兩拜,轉過身來已是滿臉都是淚水:“某本淮上一盜賊,冒犯虎威,偶立小功,楊王便如此抬愛,授以大軍,超階任用,信用非常。便是肝腦塗地也難報如此大恩。”說到這裡,呂方檢視竹簡上印泥完整,便開啟細看,看完後對高寵說:“請高書記回報楊王,若那人為楊王下屬,某自然按命行事,若那人行不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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