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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在這時,裡間傳來啪的一聲,好像是銅鏡墜地。
楚慕神色轉寒。
嬌娘目色也是急變,以她的玲瓏心思當然立刻覺察到蹊蹺,他的臥房是從不會有人單獨進入的,他既然在外面,裡面怎會發出這麼奇怪的動靜?
除非……
“哼——”
她冷哼一聲甩袖轉身幾步便跑過去,雙手亟不可待的猛然推開那扇門,窗帳紗幔地毯桌椅,屋裡的擺設一下子全都衝進眼簾,可裡卻一個人也沒有。
“呵,爺的暗夜衛果然名不虛傳,這麼快就帶人走了?”
她甩袖回身,語氣略顯諷刺。
而楚慕卻並沒有發怒,將金樽中濁酒飲盡,方拂袖起身走到她面前,長臂一攔抱住她的肩膀,不斷的輕柔拍扶,“你可鬧夠了沒有?”
她神色微動,眼淚瞬間衝了出來,她抬起一隻手臂,廣袖遮住淚眼,他掰過她的身子,把她的頭頭輕按進了他寬闊的胸膛裡。
她的委屈就越發洶湧,“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放兒他快活不成了,你快把寧玉放出來——”
楚慕明顯感覺身前衣襟溼了一大塊,他一邊輕柔安撫,一邊嘆氣,“本相不能,但本相保證不會傷害她。”
她立刻急了,“可放兒他不知道這丫頭會沒事……”
“不能讓放兒知道。”
“那就立刻放了寧玉。”
“嬌娘,本相看你真忘了我們是怎麼從死人堆裡爬出來,而你又是怎麼隱藏身份才活到今天的,告訴我你的理智在哪裡?”
他拂開她的手臂,聲音冷冽。
“不,我沒忘。”嬌娘咬牙,“可我不想再看著放兒受苦。”她抹掉臉上清淚,忽而目光變了變,“你真的是做樣子給帝君看,還是存了私心?”
她上前一步,淚眼悽楚,眼角的紅色花鈿都一點點脫落下來。
花鈿落下,淚水沖掉脂粉,燭光下她的臉似又變成了另外一種樣貌,明明滅滅中看不真切,卻時隱時現般的給人這樣的錯覺。
“你在說什麼?”楚慕沉下聲音。
“你喜歡她對嗎,兩年前你就喜歡,你一直都很喜歡她。”
楚慕微怔,竟無可辯駁。
“你現在就告訴我你把她留在身邊究竟有沒有私心?”
“夠了――”
嬌娘的逼問終於讓楚慕不堪忍受,他背過身去,不想多說一句。
“可放兒也喜歡她,他是我的兒子,是你的侄子,我們倆是你這世上僅有的親人,你能不能把她讓給放兒?”
她心痛難耐,她早知道寧玉不會有事,所以這麼多天都不想來為難他,可放兒那孩子太死心,她毫無其他辦法。
“這是姐姐唯一能幫他做的,也是姐姐此生第一次求你。”
她拉住他的手臂,乞盼他的應允。
讓他把寧玉那丫頭讓給羅放,那麼他呢,他這一生也只能活一次,為什麼要把心愛之人拱手讓給他人,她的幸福只能由他來給,別人他不放心。
“來人——”楚慕揮袖踏出銅雀樓,“把嬌娘送回萼紅院——”
“楚慕,你為什麼不讓寧玉自己選,你是不敢?”嬌娘很快被兩個暗夜衛帶走,隱沒於天際的黑暗裡。
月掛林中,星辰漫天。
銅雀樓的門嘭的得一聲關上。
楚慕站在這座看似瑰麗奢華,實則冰冷空曠的樓宇之中,心中感到異常悲涼,他少時家中富貴權勢,父親乃是朝中一品,兩位哥哥一文一武官居少卿,家姐更是先帝最寵愛的夫人,一場奪嫡陰謀,卻將他全家盡毀,父親死於暗殺,兩位哥哥死於黨派爭鬥,而他的家姐嬌娘也被人算計在生子那天晚上被人在寢殿裡放了大火,她能從那漫天熊熊火光中爬出來,乃是大幸。而他逃難三年,流離失所,顛沛流離,那些日子每每讓他想起都不堪忍受。
如今他可以俯瞰天下,可以執掌江山,可是他的心卻還是冷的,他想找個人給他暖暖,他唯獨喜歡她,為什麼連他的阿姐都不成全他?
“爺……”
寧玉站在裡間的門口,看著這位眼裡本可以目空一切的男子此刻眼裡的哀傷,心就被揪得生疼。
“爺在想什麼?”她輕輕試探著問,即怕打擾他,又怕他一個人太難過。
“寧玉剛才說喜歡爺,天下女子誰會不喜歡呢,可寧玉自知配不上爺。”
“我只想和羅放過平靜的生活,爺給不了我平靜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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