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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錢。梅生不依,兩個人吵翻了天。樓上稍一響動,樓下就有反應。魏秀枝為人良善,棉花嘴豆腐心,上下左右,誰家有個風吹草動,她都要出面調停,不管結果如何,出發點終歸是好的。朱桐生壓根就看不起這個矮個子胖婆娘,平時連話都賴得和她說。只是後來郭富榮轉業回來當了局長,情形才起了變化。偶而見面點個頭,叫聲“胖嫂”,魏秀枝已是心滿意足、受寵若驚了,因此也甜甜蜜蜜回敬一聲“姐夫”,算是持平。
朱桐生最討厭的就是魏秀枝這張嘴。張家長,李家短,嘮嘮叨叨,沒完沒了。兩口子剛交上火,魏秀枝就聞聲敲門進屋。嘴像火燙了似地連聲嚷嚷道:
“又怎麼了?又是吵又是鬧的,別人聽見不笑話?猴子你也是,姐夫好不容易來一次,你咋一見面就吵呢?大小你在廠裡也是個幹部,大局不顧,小局總不能不考慮吧!……”
朱桐生一見這小個子婆娘登堂入室,滿肚子火氣無處發洩,怒吼一聲,氣咻咻下樓而去。
按照朱桐生的職務,遠不到配備專車的級別。縣官不如縣管,人家是辦公室大主任,縣政府大車小車好幾十輛,每次出門哪個司機不搶著巴結。今天的值班司機名叫常根福,叫來叫去,就叫成了“腸梗阻”。常根福正在招待所喝著小酒看電視哩,聽說主任要連夜趕回去,以為縣裡出了啥大事,所以二話不說,立馬發車就走。
常根福三十來歲,身材高大、長一對牛眼,臉上有好些不平等條約,面板漆黑,性如烈火,同事尋常都怯他三分。就是父母妻子在他面前也不敢高聲大氣。唯有領導那怕是司機班長,他也是言聽計從,從不違抗,而且時常半會兒還有些小禮奉送。朱桐生是他所能直接接觸到的最高階別幹部。因而他對朱主任也最恭敬,朱桐生對他也覺著順眼。常根福愛好廣泛,抽菸、喝酒、下棋、打麻將等等。工資不高、花銷又大,常有囊中羞澀、斷煙缺火的會兒。此時他就找個藉口,尋幾張車票、發票,找朱桐生簽字報銷。一來二去,倆人遂成知已。朱桐生每次聚會,常根福總是不離左右,幫朱主任帶杯酒.點個煙,給朋友們斟個茶、倒個水什麼的,笑容可掬,十分殷勤。
常根福雖說喝了幾杯酒,腦子還十分清醒。他看朱主任精神委頓、氣色不正,忙從另一隻口袋裡掏出一盒煙,扔過去,說:
“主任,先抽著。”
朱桐生走得匆忙,香菸忘到家裡的茶几上,這陣正像缺了什麼呢。也不說話,接過來點上就抽。
一會兒車就要進城了。只見前面黑壓壓停著一長溜車,路邊幾個警察,小紅旗一舉,擋住他們。一位年輕的交警走過來,敷衍了事地敬個禮,說:
“檢查。你的執照?”
常根福還未開腔.朱桐生髮話了:
“眼睛瞎了,你不看這是誰的車?”
“誰的車都得查!上面有任務。”
也是,朱桐生憋了半天的火,正愁沒地方發暱!常根福仗著有人撐腰,來了精神,牛眼一翻,說:
“查個球哇?沒看後邊坐著朱縣長!”
這一招他用過.上次在涼水泉子,就唬住不少鄉巴佬。
小警察雖是新來,多少也識幾個數,把手一揮,說:“什麼豬縣長、驢縣長?還不如說是省長才好哩!高原縣多大,多會冒出個朱縣長?”
“你這個驢日的,眼睛長到尻子上去了!”常根福此時不表現表現,也辜負了朱主任平時對他的另眼看待。他推開車門,照著那位小警察當胸就是一拳。年輕警察未曾提防,趔趄幾步,仰面跌倒。常根福不依不饒,仍舊罵道:
“你狗日的起來,讓你認一下馬王爺有幾隻眼?”
年輕警察被打倒在地.旁邊幾位警友火了,大家上來,也不問青紅皂白,拳腳相向。常根福雖是雄壯高大,但雙拳難抵四手,不一會便被打得鼻青臉腫,身上有幾處軟組織受損。
“下來吧,大‘縣長’。別狗娃子騎駱駝,裝成高大犬了。”
朱桐生是有身份的人,犯不著和這些不諳世事的愣頭青們論高論低。他大模大樣地下了車,和常根福一道走進檢查站。
“說吧,你們究意是怎麼回事?”警察中的一個問道。
“他還是酒後駕駛。你們聞聞滿嘴的酒臊氣。”捱打的警察說。
“跟你們說沒用,叫你們司站長說話。”朱桐生擺擺手,不耐煩的說。
“喲,好大的架口,還找我們站長暱。我問就問不喘?”還是第一個發話的
警察說。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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