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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一句?太多了,我怎麼會記得?”
“我說:今天開始你要記住,不管你要的是什麼,我聶皓天都能給你。”
“嗯,是說過這麼一句話。”她笑得就連眉心都是暖的:“首長說甜言蜜語的本領,一向都很強。”
他拉她的手到唇邊,閉著眼睛問她:“那麼,你相信嗎?相信我能給你一切。”
“一切是什麼?”
“如果是天下呢?這個天下。”
微微,我能給你這個天下,你要不要?
她愣神片刻,凝視著他的眼睛,那黑到幽藍的眸子裡,影著她自己的臉,她在笑,但卻很哀傷。
她垂下眼簾:“剛才項飛玲來過。”
他握得她的手很緊:“你和她說什麼了?”
“沒說什麼?”
“那她為什麼來見你?”
“我病了嘛?她當然是來看我死了沒有?對她來說,這世上沒有什麼事能比林微活得不好,更讓她開心的了。她得來看看的吧!”
他凝視著她,她眼睛一眨都不眨。
他很想知道,發瘋一般的想知道:4年,這4年裡,讓她變成一個這樣的人,狂訊,你是如何做到的?
讓她,對我說謊的表情比說真話時還要真誠直白?
一句成功的謊言,必得有7分的真實。她明知項飛玲來過這事瞞不了他,便把這事坦白向他招了,只不過隱藏了最終目的。
為了找到狂訊,你竟不惜離開我?也是,如果狂訊還活著,你就不再需要我。或許,你早就已經不需要我。
“微微。”他親她的臉,一口一口的喂她吃粥,她抿嘴吃下,臉上洋溢的是真實的幸福,幸福得臉蛋兒都像綻開的花蕾一樣,吃得鼓鼓的腮幫子上甜美的笑容。
他沒想過,她的演技已熟練到這個程度。竟然能讓幸福也成為一種完美的偽裝。
夜深人靜,病房外的隔間小劉睡得很沉。聶皓天站在窗邊,室內沒開燈,失去光明的室內似乎連氣溫都會降低。
林微睡在最裡側,把大片的空床留出來給他,她保持著這樣的姿勢已有半小時,他卻還是停在窗前。
她害怕這種黑暗和孤寂,像人瀕死前體驗的無邊蒼涼。她看著自己的嘴邊撥出的氣體凝成水珠,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今晚沒暖氣,你沒發現嗎?”
“啊?”他在長久的失神中迴轉身來,才發覺室內的氣溫正在急劇下降,她躺在床上,牙關咬得嘴唇已蒼白,她牙齒在打架:“你在想什麼?”
“對不起。”他走近前,把身上的大衣脫下來,幫她再捂著,捂了幾重,還是不放心,又把她拖到懷裡摟得緊緊:“我去看看,一會兒就回來。”
“嗯。”
他撫她的臉,極溫柔極不舍的撫,像馬上就要失去她似的:“要乖,等我回來。”
“嗯,我會,等你。”她向他離開的背影揮手:“我會一直等你的,皓天。”
他的背影消失在黑暗裡,她的淚兒落了下來。
她在等項飛玲的人來接她走。和她一起找尋狂訊的下落,這是項飛玲與她的約定。狡猾如項飛玲,並不會心甘情願的為她找狂訊,而是要林微先兌現諾言。
她離開聶皓天,項飛玲為她找狂訊,交易公平公正,童叟無欺。
因為自己親自守護在側,聶皓天今天下午便撤了所有的守衛。病房暖氣無端端的出現故障,他自然便去了查問原因,順便幫她要多一床棉被。
她躡手躡腳走出病房,平日空空的走廊,今晚病人格外的多。一些可行動但又被冷醒的病友都聚到了走廊裡,平時昏暗的走道現在光明大片。
後樓梯的走火通道處,一雙大手把她拉了過去。扶著樓梯扶欄往下走,她的心既悲涼又迫切。
聶皓天隱在黑暗裡,香菸燃盡一根又一根。依稀還能聽得到她的腳步聲,迫切地、絕情的離開他的腳步。
項飛玲會派人來帶她走,暖氣故障是人為的障礙,這種小伎倆又怎麼能瞞得過他?真相為何這麼的殘酷?
她回到他的身邊來,只是為了此時能決絕的離開,只是為了讓他劇痛的心死得更徹底。
一身病人服,瘦了一圈的林微臉容清淡,站在項飛玲的閨房,卻能看到朝中重臣徐展權,這令林微意外得不行。
她記得一月前,徐展權還曾派人來殺她,但如今卻安坐在項飛玲的房間裡,對著她笑得慈祥又溫厚。
“郝小姐,別來無恙啊。”徐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