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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你起碼會給我一個解釋。”她下意識的抹了一下眼睛,卻沒有淚,想是這些天來,懵懂之間竟都流乾了,連和他爭吵的力氣都沒有。她只記得,在這一週裡,她在朝陽晚霞、落葉秋霜的影子裡靜靜的等他,等他回來給她解釋,等他重新給她倚靠。
他總是這樣的,莫名其妙的惹她生氣,卻能瞬間便逗得她開心。這一次,她以為,他也能一下子就讓自己原諒他。
“你是,回來趕我走的嗎?”她沒抬頭看他,手捏緊被角,第一次在他的面前感受到抬不起頭的鄙微。
她很難過,比那一晚看見項飛玲在他的屋中那時,還要難過。
他不是簡單的背叛,而是最決絕的移情。他甚至不想靠近她,側過臉去還要閉上眼睛。
在公他是高高在上的首長,她只是毫不起眼的小兵;在私他是冷傲冷酷的天之驕子,她是俏皮搗蛋的淘氣精……她看上去條件和他有太遠的差距,但她卻從不習慣在他的面前鄙微。
只因為他一直寵著她,慣著她,讓她渾然忘記在這個男人面前,自己其實並不具備抗打擊的能力。
她不是他的對手,只是從前,他一直放縱著她的任性,她便以為自己贏了他,贏了天下。
她以為淚流乾了,卻不想只是要咧嘴假笑,唇邊卻潛入一滴熱淚,鹹鹹的新鮮而刺激。男人想要離開的時候,總是無言,女人不捨歸去之時,總是話多。
“項飛玲說,不光是那晚,這4年來,你常常帶她去那兒,是不是真的?”
“我說過,不要提當年。”
“為什麼不能提?”她衝著他嚷,眼裡也有了恨意:“是因為你內疚是嗎?是因為提了你也會覺得卑鄙無恥對嗎?在那4年裡,你和別的女人在那個家睡那張床……你很早就不愛林微了,為什麼還要裝得對她情深意重呢?你一邊擁著別的女人,一邊說著愛林微,你難道從來就沒有被自己噁心到嗎?”
“閉嘴!你給我閉嘴……”他狂怒的瞪著她,她在哭泣,在質問,那樣悲傷而憤怒的大眼睛,淚珠一滴滴的滑下來像一顆顆被遺棄的珍珠。是的,他答應過微微:如果她死了,他就得當一輩子光棍。
在第一夜,這是他對她的承諾。他撫著她的臉,親著憐著懺悔著:“微微,我錯了,我混蛋,我辜負了你……”
“不要原諒我,永遠恨著我,微微!”
這就是他的懺悔,清晰的擊潰人心。他真誠到流下男兒淚,可是再真誠又有何用?他背叛了她。
她以為,她和他是一場不死不滅的劫後重逢,卻不知他在暗裡已花開別枝。
她想:是要離開的時候了。自4年前那一次墜海,他和她便註定無緣。是她,太執著,把一場美好的幸福收拾成殘缺的遺憾。
“這樣也好,從此以後,海角天涯、我們再也無牽無掛。”她推開他,走到櫃前收拾行李。
櫃門開啟,她愣了半天,才記得這裡,沒有一樣東西,一件衣物是屬於她自己的。他把她抱回這個家時,她來得乾乾淨淨,自當走得無塵無垢。
“原來這裡,我什麼都沒有!”他看著她苦笑,就連這悽然的樣子也像極了微微。
他記得她的身上還有傷,是他們在新疆被人追殺時,她從後包抄時被亂槍掃中的。
那時,他命令她先離開,可是她注視著他的眼睛說:“聶皓天,我不是你計程車兵。我是你的老婆,你是我的男人,我們死也要死在一起!”
她那時的眼睛有灼灼光華,讓他感覺到幸福。幸運就是:即使人生的腳步在那一刻嘎然而止,我的身邊仍然有你!
他從不怕死,只怕在生存的時候,她卻已悄然離去。
……心被絞榨一樣痛,他伸手把櫃門合上。拖著她的手肘,牽她出門。
門外頹唐的坐在欄杆邊的地板上的劉小晶,驚喜的從地上跳起來,拍了拍自己衣服上的塵:“首長,是要開飯了嗎?群姐準備好了,還有微微姐幾天沒吃了……”她加重語氣:“滴水不進。”
他點了點頭:“讓人開飯吧!”
“是。”劉小晶歡天喜地的跑了下去,林微瞧著他:“我沒有行李,不用吃飯,也能身輕如燕走得很遠。”
“那就吃飽點,走得更遠點!”
她看不清他的表情,跟著他下到樓梯。他牽她也不似從前一樣,緊緊的捏住小手,摟著小腰,恨不得她的身上有超強粘力的膠水粘在他的身上。
他只牽著她隔著衣袖的手肘子,目光不疾不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