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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這種認知並不令我特別悲傷,畢竟從五歲那年,我就早早地瞭解到了父親的絕對權威。那一年,我心愛的寵物,會翻跟頭的杏貓,小小的毛茸茸的,一雙水汪汪大眼睛總依戀地看著我的“巴利安”,僅僅因為和我鬧著玩時抓破了我的手,被父親下令活埋在花園裡,成為了一叢飛燕草的肥料。我忘不了我撲倒在莉莉懷裡那場大哭,莉莉用手緊緊環住我,就象從前的每一次每一個時候,她的懷抱溫暖而安定。
我沒有想到這釀成了另一場悲劇。我,失去了莉莉。莉莉照顧我很多年,她自我出生便撫養我,我甚至覺得可能更早些,她說不定知道我的母親。她很聰明的緘默讓她保留著在我身邊的位置,是伴我最久的人,我沒料到一場大哭會讓我失去她——父親說:“身為我的兒子,怎麼可以哭?你不可以依賴任何人。一旦有這樣一個可以供你哭鬧的懷抱,你就再也不會堅強起來了。”莉莉消失得無聲無息,仿如她從來沒有出現過。
周圍的人都很識時務,他們學會小心翼翼地對待我,恭謹,有禮,卻絕不親近,進退有度,我的愛和憎對他們來說都是死刑。我討厭他們,討厭他們每一個人,我學會了對他們發火,脾氣變得很壞。父親說:“脾氣壞沒有關係,我們家的人有點脾氣是好事,不過一定要會控制自己的情緒,你不僅要讓他們怕你,也要讓他們看不透你。”
我想我知道該怎麼做。十歲那年所做的傻事,是我最後一次做那樣的傻事,那都是為了“費思”。我的生日禮物“費思”。
父親是很慷慨的人,對我尤其如此,他買下一個小行星費思給我作十歲生日禮物。並不大,人口也不多,可它從頭到腳都是我的了,這一點卻令我欣喜若狂。我計劃好在費思上的生日慶典不是歷年來最盛大的,心裡卻比任何一年都更期待。但就在費思之行的前夜,我竟然生起衣疹來。衣疹不是嚴重的病,我悄悄瞞了下來,費思,我一定要如期趕到那裡。
而我看到的,是一個小小的流星墓場。費思,我的費思,在感測器中多少次讚賞而驕傲地看著的那個美麗的小行星,成為了一場記憶。只是記憶而已了。太康說:“玩物喪志,你對費思的興趣過火了一點,這不對。”
這當然不對。他永遠是正確的。
我永遠是孤單的。
十二歲那年太康將一個生化人侍衛賜給我的時候,我只是淡漠地,瞥過一眼去。
但這一次,我是真正得到了一個人。杜蘭,他橙色的眸子溫暖了我的少年時光。
身為生化人,沒有地位可言,一般來說他也正如其他人一樣順從聽話,任我扼指氣使,永遠露出那傻傻的笑容,但杜蘭與他們不同,他的心裡是真的有我,我不止是主人,我是少康,我是與別人不同的一個人,他關心我擔心我保護我聽從我,他看著我的時候眼睛裡只有我,他想不到太康的存在。
我對他只是淡淡的,我已經學會哭的時候未必難過,笑的時候未必開心了。
杜蘭對我來說是很重要的存在,但是,還不夠,我不知道自己缺少什麼,生命中,好象空缺了一塊,我依然在混沌之中,而父親的陰影無時不在,令我呼吸艱難。
有一天,我聽到了一個很有趣的新聞,銀河星系聯盟的公主天子——下一任的女王,離繼任典禮只差一個月的時候,悄悄地離家出走了,理由似乎還是與人私奔。
我完全把這件事當成了笑話,笑的時候心裡還格外地解氣。我的眾多老師中,最令我厭煩的機械工藝老師織田先生,他曾經給那位公主授課,而且把她當成了自己的驕傲,一堂課上至少提起十次她的名字,洋洋得意。好吧,我承認我對機械工藝一無天分二無興趣,可若是考究貨幣兌率、年度產業分析之類,我一樣無人能敵,她又算什麼東西!
但是,我想見她。
這個念頭一從心底冒出來,就如野火燎原,一發不可收拾。這個笨女人,她是抱著怎樣的心情作這場並無指望的逃亡,以最激烈的方式反抗銀河星系聯盟最高位的女王,我想知道。
我一定要見她。
我只帶著杜蘭離開了家。當時太康正乘座駕寒都在大維勒星雲舉行一年一度商業報告會。我留下一封信,告訴他我拒絕他指定的我與某星系一個我從未謀面的公主的訂婚。我希望他將我的出走與這場婚事聯絡起來,至於能不能就此擺脫這場利益結合的婚事,我並不在意。
透過我們家龐大精密的情報系統,我很快得到了她的大略方位,並於第一時間趕往拉瑪星系。十分不巧,我們的航空器在途中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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