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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裡一軟。
洛馬叔叔死後,我第一次以隱身人的繼承者身份和老積克接觸時,他曾稱我為“少爺”,以後便再沒有用這稱謂,只以各式各樣的暗語作招呼。這時他再尊稱我為“少爺”,勾起了我一連串的回憶。老積克就像一個忠誠的老僕,鞠躬盡瘁地為兩代隱身人服務,我又何忍深責,甚至再追問下去也似是大大的不敬。
但洛馬叔叔曾三番四次地說:“不要相信任何人,無論那人看來如何忠誠,人類天生出來便是自私的。在極端的手段下,我可令任何人出賣他的父母。”
但我的心確是軟了,是否那古怪的琴在作崇。
我沉吟片晌道:“剛才的話便當我沒有說,你告訴客戶十天之內必有結果。”
老積克道:“多謝你!”
他多謝我是有理由的,成為隱身人的聯絡人便等如簽了張無形的全約,是不能反悔的終身全約,只有死亡才能終結。
當然聯絡人可享有用之不盡的報酬,但卻不能在任何情形下退出。
假設老積克不為我服務,他便要用盡一切方法躲避我的追殺,那是沒有可能的事,因為隱身人是世界上最偉大的殺手,掌握著比任何情報局更精密的情報網。
我將電話結束通話。
納帝將於三天內到達此地,那也是他斃命的時候,但我卻告訴老積克是十天之內。
不讓人知道行事日期,是隱身人的慣例。
今次的客戶詳細提供了納帝幾個可能出現的地點,但我一個也沒有用,隱身人只會用自己得回來的情報,何況那些情報都有問題。
洛馬叔叔常說:所有窮兇極惡之徒,都怕別人的報復。所以千方百計隱蔽行藏,包括髮放假訊息、裝陷阱。但在一些微不足道的瑣事上,卻往往露出狐狸尾巴。
像今次那樣,我只憑納帝和尊尼約曼的緊密關係,不查納帝,反而無孔不入地調查尊尼約曼近期的行藏,發覺他將連續兩天在俱樂部內宴請客人。
而最奇妙的是選單都是大同小異,裡面都有納帝最喜愛的三種菜式──法國蝸牛和從澳洲運來的龍蝦和生蠔。
沒有人會喜歡連續兩天每餐都吃同樣東西。
除了納帝。
這是他的飲食習慣,我費了五十萬美元收買曾為納帝起居的女僕,連他內衣褲的號碼和顏色也知道。
他又怎能飛越我的指撐。
所以明天納帝來的機會相當高。
他到來的一天,便是他斃命的那天。
今晚我將會非常忙碌,安排逃走的方式、路線和殺人同樣重要。
我捧著一大包日用品,漫步回去。
太陽西下,紅光萬道,遠近的平房都反映著夕陽的餘暉,有種哀豔淒涼的味道。
我並不是歡喜步行,而是我蓄意地不用車,使對方更不起懷疑之心。
沒有車一個人能逃到哪裡去?
況且我這“作家”為自己製造了反物質、反文明的形象,不用車亦非常合理。
洛馬叔叔常說:“不要放過任何細節,微不'奇書網整理提供'足道的一件事可能會救了你的命。”
轉過了街角,古老大屋在望,灰紅的屋頂,在花園的林木裡露出來,令我想起放琴的閣樓,心中流過一絲難以形容的感覺。
路上靜悄悄的,在俱樂部的對面,一個女郎攤開了繪畫架,正在畫布上塗抹,看上去有點眼熟。
那女郎使我印象深刻處是有一對很長的腿,雖然緊裡在有點發舊破爛的牛他褲裡,仍使人清楚感到那優美的線條。不堪一握的纖腰使她的臀部出奇地豐隆高聳,秀髮短得像個男孩子,予人一各灑脫出塵的味道,尤其她是如此地具有藝術家的丰采。
只是她的背影已引志我的遐思。隱身人,你是否變了?往日你看女子只像看一隻狗一隻貓,冷淡無情地將她們分類作有危險還是沒有危險,是敵人還是無關重要的閒人。
我來到她的身後。
畫布裡是俱樂部正門的情景,筆觸色彩交錯下,已隱見輪廓。
女子頭也不回地專注在畫布內的天地裡。
但我已看到她側面美麗的線條,那比她的畫還吸引千倍萬倍。出自人手的作品又怎及得上大自然的妙筆?
這是第二次見到她。
第一次是當我監視俱樂部的正門時,看到她坐在俱樂部老闆尊尼約曼的座駕駛進裡面。
當時我估計她是尊尼約曼的情婦,雖然我不敢肯定是否猜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