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部分(第2/4 頁)
箱那兒拿出幾罐藍帶啤酒,遞給眾人。埃蒂沒有要,不想吃了止痛片再喝酒。
塔爾沒有說任何祝酒詞,只是仰頭一口氣喝掉半罐啤酒。“並不是每天我都有機會被那個保證我會成為百萬富翁、保證幫我解除心靈負擔的人罵做人渣的。亞倫,這份檔案有法律效力嗎?”
亞倫·深紐微微頷首,埃蒂察覺出一絲遺憾。
“那麼,好吧,”塔爾回答。他頓了頓,又說:“好吧,讓我們趕快作個了斷。”可是,他仍然沒有簽下名字。
羅蘭用另一種語言對他說了一句話,塔爾身子猛一縮,立刻刷刷兩筆在檔案上籤下大名,雙唇緊緊抿成一條細線,幾乎都看不見了。埃蒂代表泰特集團也簽了名。重新握起鋼筆給了他很奇怪的感覺——他幾乎已經記不起上次拿筆是什麼時候了。
等一切了結,當初那個塔爾先生又回來了——他瞪著埃蒂,扯開嗓子大聲嚷嚷起來:“瞧!我成乞丐了!快把一美元給我!你們答應給我一美元的!我現在突然想大便,正好要紙來擦屁股!”
話音剛落他就雙手覆在臉上,跌坐在椅子裡。羅蘭把簽好的檔案折起來(深紐是整個簽字過程的目擊證人),放進口袋。
過了一會兒,塔爾把手放了下來。此時他的眼睛很乾,臉色恢復鎮靜,甚至原先死灰的雙頰上還多出兩塊紅暈。“我覺得我的確感覺好了一些,”他說。接著他轉向亞倫。“你認為這兩個傢伙說的有可能是對的嗎?”
“很有可能,”亞倫微微一笑。
與此同時,埃蒂想出辦法來證明眼前這兩人是否就是卡拉漢的救命恩人——把他從希特勒兄弟手中救了下來。其中一個人說過……
“聽著,”他說。“有一句俗語,應該是猶太人說的意第緒語。Gaicocknif en yom。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嗎?你們倆?”
深紐仰頭大笑起來。“哈哈,確實是意第緒語,以前我媽媽生我們氣的時候常說這句話。意思是去海里拉屎。”
埃蒂朝羅蘭點了點頭。若干年以後,眼前兩人中的一個——有可能是塔爾——將買回一枚刻有藏書票一詞的戒指。也許——聽上去太瘋狂了——恰恰是埃蒂·迪恩自己把這個念頭灌輸進凱文·塔爾的腦中。而塔爾——這個偏執貪婪、愛書成痴的塔爾——手上戴著這枚戒指,救下卡拉漢神父的性命。他會被嚇得屁滾尿流(深紐也是),但他會救下他。而且——
就在這時,埃蒂偶然地瞥見塔爾用來簽字的筆,一支普通的比克牌鋼筆。剎那間,一項偉大的事實似一道銳光劃過腦際。他們成功了。他們擁有空地了。是他們,而不是索姆布拉公司。他們擁有了玫瑰!
他感覺彷彿腦袋被狠狠敲了一下。玫瑰現在屬於泰特集團了,德鄯、迪恩、迪恩、錢伯斯和奧伊組成的公司。無論結局如何,玫瑰已經成為他們的責任。這個回合以他們的勝利告終,雖然這不能改變子彈還在他腿裡的事實。
“羅蘭,”他說,“我想請你幫個忙。”
10
五分鐘後,埃蒂穿著那條卡拉·布林·斯特吉斯式樣荒唐的及膝短褲躺在了木屋的地毯上,一手拿著亞倫·深紐的一條舊皮帶,旁邊放著一個盛滿深棕色液體的臉盆。
子彈擊中了膝蓋以下大約三英寸的地方,脛骨的右側。傷口周圍的皮肉微微卷起,像座微型火山,只是火山口積滿了亮晶晶的暗紅色血塊。埃蒂的小腿下面墊了兩塊疊好的毛巾。
“你要對我催眠吧?”他問羅蘭。接著他看了一眼手上的皮帶,知道了答案。“啊,他媽的,你不打算催眠我了,是不是?”
“沒時間了。”羅蘭在水池左邊的抽屜裡翻找了一通,一手拿著鑷子,一手舉著一把削皮刀,走回埃蒂身邊。在埃蒂看來,這兩樣物件真是天下最醜陋的組合。
槍俠在他身邊單膝跪下。塔爾和深紐並肩站在客廳裡,瞪大眼睛旁觀。“小時候,柯特曾經教過我們一個本領,”羅蘭說。“你想聽嗎,埃蒂?”
“如果你覺得有用,當然。”
“疼痛是會上升的,從心底直到頭頂。把亞倫先生的皮帶對摺,放進你的嘴裡。”
埃蒂聽從了羅蘭的話,又覺得愚蠢又有些害怕。這樣的場景他在多少部西部片裡看到過?有時候是約翰·韋恩咬住一根木棍,有時候是克林特·伊斯特伍德咬住一粒子彈,他還記得在有些電視劇裡羅伯特·卡爾普咬的就是皮帶。
但是毫無疑問,我們必須取出子彈,埃蒂暗自琢磨。要是沒有這樣的場面,故事就不會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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