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部分(第2/4 頁)
音,空氣中永遠瀰漫著薑餅的香氣。
“奧黛塔,來,坐在我旁邊,”桌邊的女子喚道。她就是她的媽媽。“吃點兒餅乾吧。你看起來真棒,小姑娘。”
她的臉上綻放出一朵微笑。
噢,迷失啊,悲傷的靈魂,再回到家鄉!
14
你也許會說,這有什麼特別的?確實,小姑娘一手拎著書包一手拎著運動袋,放學回家。她穿著白色外套,聖安妮的格子百褶裙,還有側面印著弓形圖案的(橙色和黑色,學校的顏色)及膝長筒襪。媽媽坐在桌邊,抬起頭,把一塊新鮮出爐的薑餅喂進女兒的嘴裡。這不過是千萬個瞬間中最普通的一個,一生中最平淡的場景。但恰恰這一幕讓米阿窒息
(你看起來真棒,小姑娘)
她切實感受到了母親的含義是多麼豐富,之前她從來沒有具體概念……換句話說,如果一切照原計劃進行的話。
那會有什麼獎勵呢?
無法衡量。
最終你能夠成為沐浴在陽光下的女子,能夠看著自己的孩子一天天長大,甚至變成海風幫助他們乘風破浪,揚帆遠航。
你。
奧黛塔,來,坐在我旁邊。
米阿只覺得胸口一窒。
吃點兒餅乾吧。
霧氣矇住了她的雙眼,綠色遮雨篷上一臉涎笑的卡通豬先是拆成了兩個,接著拆成了四個。
你看起來真棒,小姑娘。
很短也比沒有好。即使五年——或者三年——也比一年都沒有好。她不認字,沒上過學堂,但是幾道簡單的算術難不倒她:三年=比沒有好。甚至一年=比沒有好。
噢……
噢,可是……
米阿的腦海中,一個男孩兒進了門,湛藍的眼睛閃閃發光,她對他說你看起來真棒,兒子!
她嚶嚶地哭了起來。
我做了什麼是個無法作答問題,但是我還能做什麼也許更糟。
噢,迪斯寇迪亞!
15
此刻是蘇珊娜惟一的機會:這一刻,米阿正站在通向她最後命運的樓梯下。蘇珊娜把手伸進牛仔褲的口袋裡,摸了摸那個烏龜,那個斯杲葩達。比米阿雪白的雙腿深了一層顏色的棕色手指握住了烏龜。
她緊握著烏龜,抽出手,背在身後,最後把烏龜扔在地上。烏龜滾進了下水道,從她的手裡滾進命運的手掌。
接著她被米阿帶著上了三層樓梯,來到迪克西匹格的兩扇大門前。
16
房間裡一片昏暗,剛開始米阿只能看見氤氳的橙色燈光,讓她想起點亮迪斯寇迪亞城堡房間的電蠟燭。但是她的味覺絲毫不需要調整,甚至即使當又一陣產痛襲來時,她全身肌肉緊繃,瀰漫在空氣裡的烤乳豬的香味令她驀地意識到強烈的飢餓感。她的小傢伙也好餓。
那不是烤乳豬,米阿,蘇珊娜提醒,但米阿置若罔聞。
兩扇大門在身後砰地關上——門旁各自站著一個人(或者說像人的動物)——此時她的視線變得清晰了一些,只見自己站在一間狹長的餐廳裡,白色的亞麻桌布亮得晃眼。每張餐桌上都放著橙色的燭臺,燭光搖曳,彷彿一隻只狐狸的眼。門廳地上鋪的是黑色大理石,但是前面領班站臺的位置則鋪上了深紅色的地毯。
一位大約六十出頭的先生站在領班站臺旁,白髮齊齊梳向腦後,瘦削的面孔上刻著掠奪者特有的兇殘。他的那張臉還算文質彬彬,可身上的打扮——亮黃色的運動外套,大紅的襯衫配上全黑的領帶——卻活脫脫就像二手車銷售或者專坑小鎮鄉巴佬的賭徒。額頭正中央有一個約一英寸大小的窟窿,就好像腦袋被子彈近距離地射穿。窟窿裡盈滿了鮮血,卻又沒有溢位一滴流到他蒼白的面板上。
餐桌旁站了大約五十個男人,二十五個女人。大多數人衣著的鮮豔程度比那位白髮紳士有過之而無不及。個個手指上都套著碩大的戒指,明亮的鑽石耳環反射出燭臺的橙色光暈。
當然也有少數人穿得沒那麼誇張——牛仔褲和普通的白襯衫是這些少數派的搭配。那些老兄們個個臉色蒼白,神色警惕,眼裡似乎只有瞳孔沒有眼白。他們周圍繞著微弱的藍色光圈,淡得幾乎看不見。不過在米阿看來,他們比起那些低等人來說更接近人類。事實上,他們是吸血鬼——不用他們咧嘴露出尖牙她也知道——但無論如何,比起賽爾的手下,他們的模樣更像人類,也許是因為他們曾經就是人類。而其他那些……
他們的臉不過是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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