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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不像被冶煉的人。”我如此說著,然後小心翼翼地問道,“你懷疑這是某種陰謀嗎?”
惟真苦澀地哼了一聲。“當然,我什麼時候不再懷疑陰謀了?但這件事情,至少我如此認為,可以從公鹿堡外的地方找尋來源。”他忽然停頓下來,好像聽出自己的直言不諱。“幫我查查,好嗎,斐茲?騎馬出去瞧瞧,聽聽人們怎麼說。告訴我人們在小酒館裡說了些什麼,還有在路上發現了什麼蛛絲馬跡。蒐集關於其他攻擊事件的八卦,並且追蹤每個細節,還得靜悄悄地進行。你能為我做這些嗎?”
“當然,但為什麼要靜悄悄的?如果我們警告大家,就能更快打聽出發生了什麼事。”
“我們是會打聽到更多沒錯,但只會是更多謠言和更多抱怨罷了。這些事件目前為止是個別的民怨,而我想可能只有我把這些個別事件串連出一個模式。我不希望公鹿堡本身發生暴動,也不願人民抱怨國王甚至無法保衛他的首都。不。靜悄悄地,斐茲,一定要靜悄悄地。”
“靜悄悄地查訪。”我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不像在發問。
惟真微微聳了聳他那寬闊的肩膀,看起來只不過像是轉移負擔,而非卸下重擔。“儘可能停止這類事件。”他小聲說著並且凝視爐火。“靜悄悄地,斐茲,一定得靜悄悄地進行。”
第37節:在狼群裡的責任
我緩緩點著頭,只因從前也有過這類的差事。對我來說,殺害被冶煉的人和殺害任何人並沒什麼兩樣,有時我試著假裝自己是讓不安的靈魂安息,為一個家庭終結極度的痛苦。我希望自己別變得過於自欺,這可是刺客所擔待不起的奢侈。切德警告過我,一定要時時記住自己到底是誰:不是慈悲的天使,而是為了國王或王儲的利益而行動的刺客,保衛王位是我的職責。我的職責。我遲疑了一會兒,然後開�口:“王子殿下。我回來的時候看到珂翠肯王妃和帝尊一同騎著馬出遊。”
“他倆看起來很相配,不是嗎?她騎得穩嗎?”惟真無法全然掩飾語調中的苦澀。
“是啊,但還是一貫的群山風格。”
“她來找我,說想好好學會駕馭我們高大的低地馬匹,我也同意了,但不知她會找帝尊當騎術師傅。”惟真俯身看著地圖,端詳著上面所沒有的細節。
“或許她希望你教教她。”我深思熟慮地說道,把他當成一個普通人,而非王子。
“或許吧!”他忽然嘆了口氣。“喔,我知道她想。珂翠肯有時很寂寞,應該說時常很寂寞。”他搖搖頭說道:“她應該嫁給一名年輕男子,或是嫁到一個沒有戰亂災難之虞的王國。
我對她不公平,斐茲。我知道這個,但她有時實在是……很孩子氣。當她不那麼孩子氣時,可是個狂熱的愛國分子。她燃燒自己為六大公國犧牲獻祭,而我總得阻擋她,然後告訴她這不是六大公國需要的。她就像個討人厭的傢伙一樣,不停給我找麻煩,斐茲。她不是像個頑皮的孩子般嬉鬧,就是對我暫時擱在一旁的危機不停地發問。”
我忽然想起駿騎一心一意追求無趣的耐辛,從而略知他的動機,那就是他想找個能讓他逃離現實的女人。如果惟真可以自己選擇的話,會選上什麼樣的女子?或許是一位比較年長、擁有內在的自我價值和寧靜特質的溫和女子。
“我漸漸厭倦了。”惟真輕柔地說道,替自己斟了杯甜香酒,走到壁爐邊啜飲了起來。“你知道我期盼什麼嗎?”
這不全然是個問題,所以我也不想回答。
“我希望你父親仍健在,繼續擔任王儲,而我依然是他的得力助手。他會告訴我該執行哪些任務,而我也必定遵照他的吩咐行事。這樣我的內心就可以得到平靜,無論我們再怎麼辛苦都無所謂,只因我確信他最瞭解狀況。斐茲,你知道跟隨自己信任的人是件多麼輕鬆的事情嗎?”
他終於抬頭看著我的雙眼。
“王子殿下,”我平靜地說道,“我瞭解。”
惟真有好一會兒都站著不動,然後,“啊!”他一邊說一邊注視著我的雙眼,而我並不需要他技傳所帶來的暖意,就能感受到他對我的感激之情。他走離壁爐,再度挺直地站在我面前,微微示意要我離開,我也就照辦了。當我爬樓梯回到房間時,生平頭一次納悶起自己是否應該為身為私生子而心存感激。
依照習俗和慣例,國王或王后結婚時,皇室配偶會帶一位貼身的隨員充當侍從,像黠謀國王的兩位王后都是如此。但是,當群山王國的珂翠肯王后來到公鹿堡時,誠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