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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中堅強的神色。那雙眼睛已經沒有任何的急智可以來瓦解當前的情況,只剩下不屈的勇氣。這引起了盜賊頭目的回憶,所以他決定給少婦一個機會。“不和你糾纏了,沒什麼意思,等那個莫須有的傭兵回來之後一起解決也是一樣的。”
冷酷出現了一條裂縫。
也就在盜賊頭目說完的時候,一柄寬劍明晃晃的劍鋒出現在了他身邊一個盜賊的胸膛,鮮血噴湧出來,在火光下反射出一樣的光輝。那人張大著嘴,只剩下嘶啞的呻吟。然後是掉落在地的火把。死去的身軀從劍上滑落,陰暗中看不清那人的身影,只有那雙眸反射著火把的光芒,露出嗜殺的血性。
傳說中的傭兵終於出現了,盜賊頭目也有些慌亂。少婦手中的小刀已經放鬆,她眼中的勇氣已經殆盡,絕望佔據了她的身心。正如她預料的那樣,人群在一陣驚滯之後開始混亂地各自逃跑,不再受到強盜們的限制。而盜賊頭目也作出了最簡明的判斷——他手中少婦的孩子被扔向了陰影之中的齊。少婦玻璃一般脆弱的目光隨著嬰孩的身軀而運動,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弧線。
齊毫不猶豫地揮劍,那一團因為過度的驚嚇而沒有了哭聲的暗器被利落地切成了兩半,溫熱的鮮血濺上了齊的臉頰,讓他更顯出惡魔一般的神華。少婦的心也隨之發出碎裂地聲響,掉落在地上地小刀的刀刃反射出癱軟地坐在地上少婦死灰一般地雙眼。被當作人質的弗雷德麗卡還依舊直直地站在那裡,彷彿沒有任何的動搖。
強盜頭目的彎刀與齊誇張巨劍的劍刃沒有絲毫的遲疑,立刻在黑暗中交鋒,碰撞出閃亮的火花,照亮了他們依偎戰鬥而瘋狂的臉龐。這又一次證明了這些看似毫無組織的強盜所擁有的武器的精良。還有兩個望著流動的人群組織不及的強盜也開始用手中的彎刀在人群中畫出鮮亮的痕跡,殺戮變得毫無意義與目的,純粹是為了本能的快感。
弗雷德麗卡發現自己並不像想象中那樣,已經麻木了死亡、麻木了周圍的一切。那些臨死的痛苦呻吟、那些破碎的肉體,在戰爭中她也並沒有熟悉,只是下意識地迴避。她以為奧莉西雅的死殺滅的她的靈魂,卻徒然地發現只是那種害怕失去的恐懼矇蔽了她的雙眼。那個威脅到她生命的吸血鬼凱瑟琳,那個在她面前肆虐的螻蟻一般的軍官,原來她都沒有勇氣自己來創造死亡。血腥散落到她的嘴角,依舊留有溫存。她感到自己依舊活著。但她應該怎麼辦?誰的殺戮才是正確的?沒有人正確。她只能什麼也不作,任由罪惡在眼前上演。『他們不是我殺死的……他們不是我殺死的……』
許久以前的晨曦之中——在弗雷德麗卡看來那彷彿已經是一個世紀之前的事情了——,當清風吹拂過弗雷德麗卡的臉龐,她還能感受到心情的舒暢,當看到綠草的鬱郁匆匆,她還能體味到生的希望,奧莉西雅曾經用她那能夠魅惑人心的嗓音問她:“世間究竟為何會有爭鬥?”這樣沉重的話題總是在她的嘴裡看似不經意地說出,只有弗雷德麗卡知道這是她敏感地心靈又受到了傷害。
弗雷德麗卡說出了自認為正確的答案:“那是因為恐懼。當強壯的獸人被驅趕到了大陸最偏僻的角落,優雅的精靈躲進了森林的深處,龐大的巨龍成了勇者腳下的骸骨,人類終於發現最能夠威脅到他們的是身為同類的其他的人類。他們從黑暗中看到了對方的影子,揣測著能夠傷害到自己的能力。他們需要保護自己,他們渴望著生存,於是他們互相的殺戮,炫耀自己的力量,讓自己處在不會受到傷害的境地。只是因為愚昧,他們不知道讓他人理解自己,讓對方不願傷害自己,才是保護自己的最佳手段。”
奧莉西雅垂下了眼瞼:“你認為人們的爭鬥是因為他們的互相不能理解了?”
弗雷德麗卡當時確實這樣堅信。她的眼前奧莉西雅就是一切,所以她認定,如果所有人都像自己那樣理解奧莉西雅的話,就沒有人能夠狠下心來傷害她。
奧莉西雅繼續說:“但我所見的世界卻並非如此。我看到世界像一個封閉的空曠屋子,兩個相互深愛的人被關在屋子裡。他們深愛著對方和自己一般完美的軀體,深愛著對方和自己一般智慧的心靈。這個屋子裡除了他們兩人之外什麼也沒有。他們只是互相嘶咬著對方。他們渴望著對方的血肉,渴望著對方的靈魂,渴望著對方所有的一切。他們依舊執著的認為自己深愛著對方,他們只是想要自己優於對方,為了一個居高臨下的角度,於是不停地互相傷害。”
的確,果真互相瞭解就不會互相傷害了麼?那大概只是少數人一廂情願的希冀。人類總是希望站得更高,看得更遠,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