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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法啊鳳?”
大鳳帶著哭音:“就是疼啊年哥,你給我揉揉。”
李根年哦了一聲,僵硬地把手往身側挪過去,先碰到大鳳的衣角,然後是柔軟的肘下,熟悉的像是以往夫妻夜話,他的心放寬了些,向著大鳳的小腹摸過去,心中安慰自己:是夢吧,還是夢吧?
這想法下一刻便全盤崩掉,整個身體的血液似乎都有片刻停止了流動,他抓到了粗糙的、帶著溼潤泥土的枝枝條條,像是樹根抽生出的無數根鬚。
幾乎是與此同時,大鳳再一次撕心裂肺地吼起來:“年哥!年哥!疼啊!我疼啊!”
李根年騰的一下從床上坐起,蓋著的被子被掀開來,他一眼看到身邊躺著的大鳳,眼睛睜得大大,一張臉疼的糾成一團,脖子梗的高高,而肚子裡……
肚子裡盤了樹根的條、枝、須,蠕動著像是不斷在生長……
李根年慘叫一聲,從床上咕咚一聲摔到地上,菜頭在床頭哇哇大哭,哆嗦著撳下燈的開關,床上沒有大鳳,一切,依然只是一場夢。
第二天上班,他跟個木頭樣杵在車間,手上一連錯了好幾樣配裝,組長把他罵了一頓,一貫老實巴交的他生平頭一次跟人吵架,吵到後來哇哇大哭,組長嚇了一跳,反而訥訥起來:“我又沒怎麼說你,大男人的,哭什麼呢?”
接著就讓他待在一旁休息,他真的就墊了張報紙坐到牆邊去了,眼睛一直盯著車間頂的大燈,腦子裡不住盤著一個念頭:大鳳叫人給害了,大鳳叫人給埋了,埋在樹底下,一定埋在樹底下……
也不知在牆邊坐了多久,看門的老頭進來喊他:“李根年,李根年,外頭有美女找。”
一車間的工友鬨笑,他在眾人的注目之下扶著牆慢慢站起來,慢慢一步一步挪到車間外頭。
然後,他就看見了季棠棠。
天氣很冷,天上飄著雨絲,季棠棠站在廠房對面的一堵灰牆之下,身旁是一棵光禿禿枝椏的樹,她穿黑色的長款薄羽絨服,雪帽上綴了一圈棕灰色的柔軟絨毛,灰色的緊身褲,黑色的長靴,長長的捲髮,半仰起頭看光禿禿枝椏上一個廢棄的鳥巢,從他的角度,可以看到她白皙的面頰。
關於她,關於眼前的場景,都是黑白、灰色調,像是一幅黑白的畫,又像是另一個沉默的不被打擾的世界,有一個肥嘟嘟穿玫瑰紅的女人從旁邊經過,像是一顆亮眼的子彈,狠狠衝撞進來。
不知為什麼,李根年有強烈的直覺:眼前的人,是為了大鳳的事來的。
果然,季棠棠對他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最近,有沒有夢見過你老婆?”
34第④章
十三雁又撥了幾次,最後還換了嶽峰的手機去試,陳來鳳家的電話始終撥不通。
“這不賴我,天意吧?”十三雁把手機扔回給嶽峰,“有生意誰不做?撥通了都能斷,斷了再撥都能撥不通——峰子,老天成心絕你的念想呢。”
嶽峰罵了句什麼,兩手往腦後一枕,倚在椅背上仰頭看廚房的天花板。
十三雁的心情反好起來,一邊吃飯一邊問他:“明天我陪你去古城外頭晃晃?要不騎車去田埂上走走?”
嶽峰沒有說話,半天才懶洋洋回了一句:“沒心情。我明天回去。”
十三雁一時間以為自己聽錯了,反應過來之後筷子往桌上一拍,飯也不吃了:“小兔崽子,你再說一次給我聽聽?”
嶽峰一點都不怵她,慢吞吞重複了一句:“我說我明天回去,聽不懂怎麼著?”
十三雁氣的嘴唇都哆嗦了:“好你個……小沒良心的,來古城就為了給苗苗買玉?玉沒買著拍拍屁股就走?那我呢?就不興是來看我的?”
嶽峰坐直身子,從頭到尾仔仔細細把十三雁打量了一番,再開口時,險些把十三雁的肚子都給氣破了:“這不看過了嗎?再多看也看不出花來。”
“峰子你逼我發狠是麼?”
嶽峰居然讓她給逗樂了,一邊起身出去一邊奚落她:“雁子姐,你什麼段數我還不知道?你發狠?”
一句話,尾音拖得極長,箇中不屑溢於言表,十三雁對著嶽峰的背影撂狠話:“峰子你給我聽好了,你雁子姐平時不發狠,一發狠起來那就不是人……”
十三雁說到做到,石頭出門倒垃圾時,她正埋頭擼著袖子卸嶽峰的越野車輪胎,身邊螺絲起子鑽子等等叫不出名字的工具擺了一地都是,石頭看傻了眼:“雁子姐,你幹嘛呢這是?峰哥看見了不得瘋了啊?”
十三雁讓他說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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