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部分(第3/4 頁)
好掙,你要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孝順爺爺奶奶……”
沒有哪一個人可以單純的用好壞或者爛渣來形容,所有人都被生活磨礪的千稜百面,再汙穢不堪的境遇,在某個不經意的瞬間也有暗香浮動——或許正是因為這些,戾氣怨恨最盛的時候,她都未曾迷失本心。
一個再普通不過的晚上,路鈴突兀響起,在此之前,她做過很多次路鈴震響的夢,但真正響起的這一刻,卻恍惚地覺得不是真的。
於是有了尕奈之行。
腹部被火槍轟開,血肉模糊的同時居然能感覺到細胞和組織的復原再生,賀文鵬涉水時背起她動作僵硬地奔跑,她回頭看毛哥的客棧,鋪天蓋地的墨黑之間,只有那麼一點螢火樣的光,那時候她想,如果每一次撞鈴尋訪的末尾都得有一個血腥收場,那麼對她來說,第一個故事即將落幕,這些多少帶給她溫暖的人,也終將被忘在腦後了。
她怎麼也不會想到,裡面會有那麼一些人,一直陪她走到最後。
夜晚山間忽然暴起的風送來了天葬臺處的血腥和狂躁味道,無數的野狗吠聲此起彼伏,鐵絲網攔著的那一頭有幾十條狗吠叫攀扒,一雙雙泛著紅光的眼睛貪婪地盯住這個方向,迎上來的賀文坤手裡拎著大錘,低聲而急促的交代:“給狗的吃食裡有藥,差不多發狂了,她這點骨架子,骨頭都不會剩的。”
就在賀文鵬想把季棠棠甩下地的剎那,她右手高揚,三枚骨釘從他腦頂心狠狠戳了下去。
腥臭味帶著涼意的血幾乎是飆出來的,活人的血怎麼會是涼的呢?
來不及思考這個問題了,另兩枚骨釘餵了賀文坤,血的怪異味道刺激了那群野狗,伴隨著鐵絲網掙斷的聲響,數十隻衝在最前頭的野狗團團撲住了賀文鵬,越來越多的野狗衝上來,不及避讓的賀文坤慘叫著滾在地上。
但是奇怪的,沒有一隻狗動她,甚至會因為她的靠近,慌亂地夾著尾巴竄開。
事後她作了清場,天葬是隔三岔五進行的,總不能讓後來者發現這裡太過異樣。
吐了很多次,回去的時候,身體一直髮抖。
母親從來沒有提過,骨釘是這樣化解怨氣的。
她在黎明時回到毛哥的客棧附近,遠遠的看到毛哥雞毛他們慌慌的走進走出,她耐心地等著他們都離開,只剩下那個叫梅朵的藏族女人。
小心地避開梅朵之後,她在樓上收拾了行李,取卡之前,給凌曉婉的媽媽打了最後一個電話。
凌曉婉的媽媽在那一頭失聲痛哭,但在季棠棠嘆息著想掛掉電話的時候,她還是哽咽著說了一句。
“謝謝你了,季小姐。”
同樣的道謝也來自李根年,這個老實巴交的男人在電話那頭壓抑的哭,背景裡有菜頭咿呀咿呀玩鬧的聲音,他說:“早料到了,也算是讓自己死心了。我代大鳳和菜頭謝謝你了。”
……
離開大宅的時候,季棠棠忍不住去想,那些撞響路鈴的怨氣,那些黑暗角落裡躁動不甘的靈魂,都得到安歇了嗎?
凌曉婉,大偉,陳來鳳,死於飛天窩點的不知名女子,還有母親……
確定沒有遺漏嗎?
不,還有最後一道。
那道詭異的,即便沒有路鈴的導引也依然尋她而至的怨氣,曾在一個狂風凜冽的夜晚,掀起過她藏北帳篷的簾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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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清是她安居藏北第幾個月,連日暴風雪不停,出事的那個晚上,從黃昏時就不斷有狼吠聲傳來,站在高處看,可以看到三三兩兩的狼,在遠處躁動不安地轉來轉去。
藏人都很緊張,頭人格列一晚上來了好幾趟,再三吩咐她一定要把簾幕紮好。
因為鬼爪的一直貼身攜帶,她並沒有太過緊張或者忐忑,那個晚上,她如常撥點酥油燈,闔目輕輕搖動轉經筒。
忘記了是第幾遍時,屋裡的風突然大起來,酥油燈的燈焰飄忽著幾乎就要熄滅,季棠棠彎□子護住燈焰,轉頭對上撲面而來刺得眼睛都睜不開的風:“誰?”
她記得之前是把簾幕牢牢紮好的,但是現在,紮帶已經鬆了,厚重的簾幕掀開一角,透過掀開的縫隙,可以看到一雙鞋子,女人的鞋子。
季棠棠左手微微彎起,鬼爪的碧色瞬間侵上指尖,她厲聲又喝了一句:“誰?”
那個人似乎是被嚇到了,猶豫再三,哆哆嗦嗦把簾幕掀開了一條縫。
尤思?
季棠棠驚訝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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