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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哥兒莫要跟他開這樣的玩笑。那虹筱的穿戴氣度,哪裡是什麼丫鬟?”富察沁出言止住一邊慫恿濟蘭的妹妹。
濟蘭揉了揉因連日顛簸痠疼的脊背,不滿的道“不然這趟來,處處都被他算計盡了,豈不無趣。”
看到穿戴一新,打扮停當的佟玖,濟蘭幾個人不禁感嘆那句老話,真是人靠衣裳馬靠鞍。
虹筱特地給她穿了件月白的漳絨團八寶短袖得勝褂,既便當又涼快,頭上剃的清清爽爽,辮子重新編了,整個人頃刻變得好不利落。
“二爺請上座。”佟玖客氣的請濟蘭落座,這個季節吃鍋子雖然不符合節氣,但廳裡前後窗都開著,過堂風徐徐而至,倒也不那麼熱的難耐。
佟玖說了些場面話,喝了幾盅酒,對濟蘭說著自從江南一別後的見聞,還有眼下自家生意的近況。最後,終是繞到了張家的官司上。
濟蘭夾了羊肉放在碗裡,聽到他終於跟自己提了,略抬下眼,慢慢的將羊肉吃了,良久方道“此事,微不足道,喝酒。”
佟玖看了看,示意身後的虹筱給濟蘭滿上酒,笑道“是,家兄這等小事,對二爺來說定是輕而易舉便能成全。只是,家兄身陷囹圄已久,身體每況日下,我們家裡——。”
“喝酒喝酒。”濟蘭似笑非笑的深深的看了眼虹筱,漫不經心的跟佟玖碰了下杯,打斷她的話。
佟玖將酒飲盡,視線在濟蘭和虹筱之間踱了踱,眯了眯眼。
第十四章
本來挺好的一頓接風宴,最後弄的佟玖喝了通悶酒,兩人不歡而散。
“你好生睡著。”虹筱為佟玖放了床幔,細語道。
“你去哪?”佟玖醉酒,強打精神的看著虹筱,道“不準去!”
“我去看看小華,來這一半天只顧著你,還未及去瞧她。你睡會子,醒了我自然就回來了。”虹筱在她額頭和耳朵上輕撫了幾把。
“嗯。”佟玖終是抵不住醉意,翻了個身,睡去了。
這邊跨院裡,富察沁為濟蘭臉上的痱子擦著藥膏,道“長了這一臉的痱子,怎的還不曉得忌口呢?吃了酒也就罷了,還吃羊肉,這下看誰難受!”
說完怒氣衝衝的對跟在身邊捧藥的妹妹富察米斥道“站一邊去,這不用你伺候,整日的讓你跟著她,就光顧著自己逞嘴看樂子?本分都忘得乾乾淨淨了。”
富察米偷偷的吐了吐舌頭,跟濟蘭對了對眼神兒,濟蘭也撇了下嘴,一句不曾回。
“二爺,奴婢虹筱求見。”這時,門外傳來虹筱的聲音。
“啊,還真來了。”富察米連忙拿了桌上的假鬍子,為濟蘭貼上,濟蘭整了整衣衫,邊往裡屋走著邊低聲吩咐她們兩個道“你們出去,傳她進來說話。”
富察沁看著手裡才抹了一半的藥膏,無奈又勸不住濟蘭,草草的收拾東西,推門出了去。
“哦,虹姐兒,我們二爺請你裡面說話。”富察米做了個“請”的手勢,等虹筱進去後,自己出了來,將門掩上。
虹筱見外屋沒人,袖子裡的手攥了攥,往裡屋走去。
濟蘭正靠在床頭,佯裝著漫不經心的單手揉著頭,虹筱在門口施了個禮。良久也不見濟蘭言語,遂開口道“二爺,我們哥兒做點買賣不容易,只要二爺肯幫扶她,讓虹筱做什麼虹筱都願意。”
“過來回話。”濟蘭拍了拍腿邊的床。
虹筱走了過去,坐到濟蘭身邊,雖面上極力隱忍,卻難掩身上的僵硬。
濟蘭揚了揚手,從寬大的袖子中露出手,探過頭到端坐在身邊的虹筱面前,伸手解著她頸下領子上的盤扣。虹筱本能嫌棄的推了一把近在咫尺濟蘭的臉。
這一推力度雖是不大,可恰巧推在了濟蘭的假鬍子上。方才她臉上塗了藥膏,富察米粘的又匆匆忙忙。所以,虹筱這麼一推,剛巧把濟蘭臉上的假鬍子粘到手上,代了下來。
“二爺,您——!”虹筱看著面前面白無鬚的傅二爺,意外的張了張嘴,再看她臉上都是通紅的痱子,忙道“您這是生了痱子了?”
“唉,這人吶,果然是自作孽不可活。”濟蘭見自己敗露了,有些窘然,朝門外喊了聲“小米。”
富察米推門進了來,快步到裡屋,看到眼前的情景,忍俊不禁的道“小姐,您這麼快就敗下陣來了?”之後朝虹筱客氣的一福身道“虹筱姐姐,我們小姐見您姿色過人,一時起了色心——。”說著說著,又是笑了出來,險些樂岔了氣。
這時富察沁走了進來,拉過虹筱的手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