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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流的手段篡奪董事長寶座的陰謀公佈於眾的話,那麼對於本就處於風尖浪口上的姚氏集團更是怎樣深重的打擊。
姚丞昊忽然將香菸在掌心驟然摁滅,那樣一點微微地刺疼,帶著青筋灼燒的撕裂痛感,簌簌跳動的是,那種從指尖滑落的是亦綰帶給他的所有的快樂和滿足。握不住的才是最容易令人心慌的,他驟然握緊的拳頭狠狠地錘在了方向盤上,呼啦啦的雨水傾刻間就將車輪淹沒,再也無法動彈,他下意識地將手搭在副駕駛座上想要輕輕撫摸亦綰那微微隆起的小腹的時候,才發現觸手的一片冰涼。
車窗外生長著一棵很大的槐樹,風低低掠過,有槐花簌簌紛落著,幽幽的馥香,跌落在圍牆上,彷彿他那顆揪疼著心,驟然下墜,卻無從拾起。他從車窗裡望出去,密密匝匝的電線斜斜地穿插過小巷裡各家各戶的屋簷和樹頂。路燈暈黃的燈光疏疏落落地撒在樹冠上,像籠了一層薄薄的絹紗,冠蓋如華。
世人都說,世上有情人,槐樹來做媒。姚丞昊忽然就想起阮家明出國的那一晚,他帶著亦綰回到了瓜渡村,鬼使神差般地,他用小屁孩丟下來的錐子在槐樹上刻下的一生一世的誓言,瓜渡村嫋嫋升起的炊煙裡,小孩子們轟轟隆隆去上學的浪潮裡,在挨挨擠擠花花綠綠的書包從裡,他將亦綰緊緊地摟緊懷裡,儘管亦綰已經強烈抗議到無法呼吸,但是他卻像摟著一件失而復得的珍寶一般,恨不得就讓亦綰靜靜地聽著他的心跳聲,直到天荒,直到地老。
為什麼明明相愛的兩個人卻如此艱難地活著亦不能夠相守在一起,他擔心著亦綰被玻璃碎片割傷的腳踝和腳心,他擔心著他們的孩子會不會有什麼閃失,姚丞昊終於開車回了瓜渡村,可是亦綰家的院子大門上的銅鎖早已鏽跡斑斑,青苔蔓延在紅磚瓦牆的牆角,毛毛地長出了潑辣的鮮綠色,像那件他磨出了襟花的銀灰色陳年風褸,一點青的紅,一點紅的綠,豁喇喇地撒了一地。門前栽種的一棵開滿密密匝匝榴花的石榴樹也是千瘡百孔地在風雨裡搖搖欲墜著。她沒有回來,可是姚丞昊早已找遍了所有亦綰可能去過的地方。電話的鈴聲如潮水一般轟隆隆地碾壓過來,有公司的,有財經報道相熟的記者的,也有母親打過來的。
母親是如此深愛著這樣一個正義化身一般的父親,可是如此善良的她卻不知道父親在外面背的一身的風流債。姚丞昊不想讓母親擔心,但越是聽到母親囑咐他好好照顧自己的時候,心就愈加疼起來。他拿起手機,卻只編寫了一條簡訊,傳送給這世上他深深愛著的那個女人,他說,“亦綰,我愛你。”
後來,雨漸漸停了,有撕裂的陽光送樹縫間撒了過來,一點點風吹,就如水草般緩緩地拂動在人身上,人的臉上。姚丞昊一個人爬上了迷霧山林的那一片山崗,他從來都沒有聽過亦綰對講明曾經講過的那個小和尚的故事,可是就算時光不老,當年的那個小和尚也早已成了一代代複述下去的老和尚。當初他只是晚了一步,如今卻成了他們步步錯下去的最大的懲罰。
亦綰沒有去看那條簡訊,可是她咬咬牙,最終也沒捨得刪去。她坐在阮家明私人別墅的全玻璃罩式的花房裡,眼淚簌簌地直往下掉。是捨不得,也是不忍心,終究無法做到決絕,可她早已沒有回過頭去重新拾起那一段幸福時光的勇氣。小蠻打了無數個電話給亦綰,可是她最終還是將電話給掐斷了。
氤氳著潮溼水汽的花架子上一溜景泰藍陶瓷罐子裡種著不同名貴品種的蘭花,陽光斜斜地從碧綠的玻璃上傾瀉下來,一點一點如星子般撒在了花葉上,幽幽地散發著青青的草香氣。
即使是睡了一夜,即使高燒早已退下來了,亦綰的精神依舊不佳,嘴唇蒼白地似要褪下一層皮來。她知道家明一向都是細緻周全的,所以他總是親力親為地將這些蘭花打理地纖塵未染。亦綰慵懶地躺在藤椅上,卻不知阮家明輕手輕腳地將花盆裡擷下來的一朵蘭花別緻地插在了她的鬢角。
蘭花配美人,可是當年的那個頗有些刁蠻的美人如今卻成了臉頰蒼白的病美人。亦綰有一絲驚訝,然而家明卻蹲□子來,將一杯白開水遞到亦綰的手裡,看著她微微溼潤的眼睛,有些艱難卻溫柔地說道,“好好養病,想要吃什麼就和吳媽說,記得吃藥。”他的眉頭微微地蹙了起來,顯然公司裡還有一攤棘手的事情等待著他的解決,宋董事長臨時撤資的旅遊開發專案更是令他頭痛不已。股票一跌再跌,公司上下人心惶惶,母親逼迫他趕緊與宋綺珞完婚的命令更如幾重山一般壓得他喘不過氣來。可是在亦綰面前,他卻始終溫潤地像不曾發生過什麼一般。
亦綰如何能不知,姚家與阮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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