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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亦綰越來越不懂眼前的這個阮家明,他生性溫和平淡,可亦綰每當靠近他的時候都有一種平靜的湖面底下掀起的狂瀾驟雨的壓迫感。
亦綰知道他是阮家一脈單傳的獨苗,也許他的出生讓他揹負了一種他不願意承受的負荷。
當屋子裡的一切都恢復往常的寧靜的時候,亦綰從床頭櫃裡翻到了自己生日時,表哥送給她的幽藍色鑲白邊殼子的復讀機,插上磁帶,帶上耳機,調開按鈕,復讀機緩緩旋轉的齒輪裡流淌的依然是她最喜愛的林夕作詞的《流年》
王菲的聲音細緻纏綿,蠱惑人心,似有一根細細的弦緊緊地纏繞著你的心臟,越收越緊,越收越緊……
“有生之年,狹路相逢,
終不能倖免。
手心忽然長出糾纏的曲線。
懂事之前,情動以後,
長不過一天,
哪一年讓一生改變。”
第8章 流浪的紅舞鞋
亦綰晚上睡得不好,翻來覆去的,迷迷糊糊中就穿上了灰姑娘的水晶鞋,跌落到了一種瑰麗詭異的夢幻之中。
也許是當晚月光灑落的清輝太過美好哀豔,像開滿伊甸園的玫瑰的花刺,她漫步在城堡的琉璃花廳裡,赤著腳踩碎了鋪滿一地的玫瑰花瓣,卻一不留神,花刺抓傷了她最最心愛的芭蕾舞的裙褶,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哇哇地哭了起來。
眼淚滴在手心裡,是一粒粒的火紅的硃砂,她這才發現赤著的雙足也被玫瑰的花刺劃傷,一條一條觸目驚心的傷痕,鮮血淋漓,卻染紅了腳上的那雙灰姑娘的水晶鞋,原來是天使為她送來了一雙擁有神奇魔力的華麗的紅舞鞋。她欣喜若狂地擦乾眼淚,花叢深處,有像警車的火急火燎的鳴笛聲漫過來,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亦綰忽然從夢裡驚醒過來,原來是堂屋裡的電話鈴聲想起來,‘叮鈴鈴,叮鈴鈴……”跟催魂似地沒完沒了。
亦綰睡眼懵松地揉了揉還沒完全睜開來的眼睛,耷拉著腦袋,趿拉著丁子拖,一步一挪地捱到了電話機旁,也懶得看來電顯示了,拿起電話就接。
“喂,您好,請問那位?”亦綰打著哈欠,仍然很有禮貌地和電話那端的人打招呼。
亦綰口氣算溫和的了,完全沒有因為別人擾了自己的清夢而大發雷霆,誰知電話那端的人劈頭蓋臉地就來了這麼一句,“我問你,是不是蕭家?讓我們家家明過來接電話。”
亦綰當時聽了就火大,什麼玩意,竟然這麼沒禮貌,聽語氣像是一箇中年婦女的聲音,幹練中還透著幾絲強硬的霸道。
亦綰雖然心裡不爽,但畢竟是別人打電話到自己家,她還是好脾氣地說,“阿姨,請問您是家明的……”
“我是她媽,讓他過來聽電話。”語氣依然是乾淨利落的不容辯駁的強硬,果然是貴婦人當慣了,這霸道的脾氣真是綻放地絲毫不留。
“阿姨,您稍等一會,我去叫醒他。”亦綰懶得和這個霸道的婦人多囉嗦,索性把電話撂在一旁,又一步一挪地走到亦萱的房門口,門是開的,亦綰把頭往裡一伸,嗬,這傢伙怎麼那麼愛起早,連薄被子都疊得整整齊齊地放在床鋪上。
亦綰沒辦法,又頂著雞窩頭走到後院的水跳板那裡,果然在那裡刷牙洗臉。清晨的淡青色光暈灑落在他的身上,他的側臉,衣服上跳躍著一些水晶色的光點,漸漸地幻變成與水天接壤的深碧色磨砂光影,舉手投足間,勾勒出一個少年優雅溫潤的輪廓。
亦綰走過去,朝他喊了一聲,說,“喂,阮家明,你媽喊你接電話去。”
家明滿口牙膏泡沫地連忙答應了,末了,還不忘在水塘裡用毛巾洗了一把臉。然後跳到岸上,從亦綰身邊走過的時候,突然停下了腳步,輕輕拭去她眼角的淚水,笑著說道,“知道我要走了,也用不著這麼急著哭啊!”
亦綰連忙拍開他的手,想起來是自己夢裡的芭蕾舞裙被玫瑰花刺抓傷了而哭,誰知真哭了,而且又讓這傢伙佔了自己的便宜。
她沒好氣地翻了個大白眼,“誰為你哭了,自作多情。”
他卻理直氣壯,淨往自己臉上貼金,“那就是吃你家母蚊子的醋了,放心,昨晚我已經把它們消滅乾淨了。”
亦綰聽了,卻用腳揣了他一下,急忙催促道,“大少爺,趕緊接你的電話去,趕緊走人,少廢話!”
家明這才想起來這茬,飛也似地躥到了屋裡。原來是阮夫人在家明來瓜渡村的這兩天裡去國外有個重要的商談會議出差兩三天,她本以為自己的寶貝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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