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部分(第3/4 頁)
連線盒子的手,都在微微發顫。
連累她鼎鼎大名的風姨娘都被柳荷衣那小心翼翼拆盒子的樣子搞得屏住了呼吸。
黃楊木的盒子還沒有上漆,也沒有任何精緻的雕刻,還保留著本色的木紋,只是打磨得不見半根毛刺,細緻光滑一如盒子中鋪墊的絲綢。
水綠色的絲綢間,一塊四四方方的東西,鑲著未上漆的黃楊木邊,空空白白的看不出什麼出奇的地方。
風姨娘正疑惑間,柳荷衣已經驚咦了一聲,顫抖著纖細的指尖拂過那比水晶更加晶瑩的平面,平面下,赫然也閃動著柳荷衣細緻纖長的手的影象。
夕陽透過窗欞照上去,忽地反射出讓人眼花的光芒。
“飛揚——”驚喜地抬起頭,伸長脖子的風姨娘卻攔住了她看向風飛揚的目光。
對著那滿臉的好奇之色,柳荷衣輕輕笑著,將那水晶般的東西捧到了她眼前。
一毫一髮,一絲一紋,清晰明白得讓風姨娘數得清眼前那忽然出現的瞠目結舌的白痴女人脂粉下掩藏的魚尾紋。
“這,這是——” “鏡子。”能照見形象的器具,在她容身的不同的時空,卻有一個共同的名字。
不同的只是製作的材料。
她手中的這一面,是另一個世界最普通最常見的,比這個時空打磨得最精心最細緻的銅鏡都更清晰更明白的——“玻璃鏡子。” “什——什麼——”目不轉睛地盯著眼前最熟悉的面孔上每一絲的神情變化,纖毫畢現到有一種陌生的感覺。順口而出的語句,與其說是個問題,不如說是全然心不在焉時下意識的呢喃,模模糊糊,不清不楚。
柳荷衣的回答卻是兩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音節。
“玻璃。” “玻——璃?”風姨娘詫異地重複著這兩個音節。
“那是什麼東西?”那是——另一個世界最普通最常見的物品之一。一種硬而脆的透明固體,以石英石、石灰石、純鹼混合,高溫熔化、冷卻即成。
“飛揚你個小壞蛋!”柳荷衣卻已經無心理會她的疑問,只是對著床前的少年笑罵,“連鏡子都做好了才拿給我!說,玻璃什麼時候做出來的?為什麼不通知我?你想一個人獨佔功勞嗎?” “荷衣——” “叫姐姐!”順手抓起手邊的黃楊木盒子,猶豫一下改扯過身下的一個軟墊砸了過去。
距離雖近,但軟綿綿的墊子被病得手無四兩力的柳荷衣軟綿綿地丟擲去的速度,只要想閃,是個人都能夠閃開。
風飛揚卻只是眼看著軟墊在自己頭上砸了一下向地上掉落,才伸出左手將軟墊抓住。
精緻整潔的月白緞子軟墊從他頭上沾下一層灰之後,又被抓出了五個黑黑的指頭印。
“說話啊!” “說——什麼?”一個墊子就打傻了不成?
那換個方式好了。
“飛揚小弟弟乖!”柳荷衣刻意溫柔的聲音膩得滴出蜜來,“好好跟姐姐說——” “說——說什麼——”風飛揚幾乎不見昔日稚氣的臉上紅得要滴出血來。
“玻璃。”柳荷衣笑嘻嘻地眼睛彎成少見的月牙,“什麼時候做出來的?” “初——初——初——”滴血般的漲紅臉龐,卻在斷斷續續的三個“初”字之間,盡褪成最初不見一絲血色的慘白。
牙齒格格地碰撞出一個模糊的音節。
近在咫尺,精於音律的女郎靈敏的耳朵精確地捕捉到了根本不情願進入她耳中的聲音。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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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幸福
作者:豐色爾玉
大盛皇朝端平六年九月初二,當那一爐通紅的液體沸騰在眼前時,十八歲的風飛揚的心,跳得就象三年前在“醉花叢”的廚房裡,看到那個滿面塵灰煙火色,卻笑得比東風怒放花千樹還要燦爛奪目的女子,輕悠悠地念出“風吹柳動,荷衣飛揚”的那一刻。
取過一根細鐵管,沾了一些液體,向管子裡輕輕吹氣,緩緩地,一個圓頸曲身的結晶開始反射他眼裡無法掩蓋的光芒。
“玻璃——這就是你要的東西嗎,荷衣?”沒有那嬌媚的聲音糾正他“叫姐姐”,也沒有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砸過來,讓他十分不習慣地側一下頭,幾乎立即要飛奔回去,把心中牽掛的女郎帶到這火熱的窯爐前。
止住他的腳步的,是記憶中的對話。
“玻璃?那是什麼東西?”初聽到這個聞所未聞的名詞時,他的瞠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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