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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來工作。但事與願違,七月底的時候曾先生突然不再露面,公司賬面上的錢也一分不剩,他不聲不響丟下公司這個爛攤子和一屁股的債跑了。
公司幾乎被一幫憤怒的民工給拆了,譚曉燕和幾個一直在堅待的員工原本還想搬點值錢的東西權當自己被拖欠了幾個月的工資。哪裡還輪得到她們呀!民工們早哄搶一光了,連桌子椅子都扛走了。
譚曉燕就這樣失了業,又開始奔波於人才市場。她希望自己還能有上回誤打誤撞的好運氣,可以又一次被一位“不拘一格降人才”的老闆看中。所以壯起膽子決定無視招聘單位上關於學歷的要衣,依然勇敢地投去自己的簡歷。她影印了無數簡歷投了無數公司,可謂遍地撒網,卻一直沒有網到任何機會,面試的電話都沒有等到一個。找工作找了足足一個月,這一個月她坐吃山空,心越來越慌。最後不得不向現實低頭,修改自己的求職目標。
原本她只想找深圳市內的公司落腳,不拘規模大小。但一再碰壁後,她不得不把目標放向深圳關外的工業區。那邊的工廠找辦公室文員一般對學歷的要求不會太高,中專職高都可以,反正能做事就行。修改目標後,譚曉燕終於在關外一家港資廠找到了一份總務文員的工作。包吃包住月薪一千,工資待遇和工作環境都不能與之前的廣告公司相比,但也沒辦法,她想先做著再說吧。
譚曉燕由深圳市內“淪落”去了關外,秦昭昭還怎麼過去玩?一來沒有住的地方,她們廠宿舍不準員工帶人進去住宿。二來就算讓住,住在關外也沒啥好玩的,每天從關外進市區去玩的話就得在公車上搖晃一兩個小時。又費錢又費時間。算了,她還是不過去給她添亂了。
譚曉燕的工作找得這麼困難,秦昭昭不由也為自己明年畢業後的就業擔起心來。在上海找工作的難度比起深圳會只多不少,她的大學生身份雖然說起來比譚曉燕的中專生要好聽一些,卻也佔不了多少優勢。大學擴招後,曾有人不無揶揄地說過:“現在的大學生就像大白菜一樣不值錢了。”
秦昭昭讀初中的時候,大學生還是公認的天之驕子。可是不過幾年光陰,大學生就迅速貶值到與大白菜相提並論了。她沒能趕上大學生風光無限的黃金時代。如今除非是名牌大學畢業生還有點競爭力,普通一本大學的學生都不能算什麼了。
徐瑛和章紅梅的男友據說都是復旦高才生,都將百分百被保研。她倆“夫唱婦隨”地決定也考研。到了大四,準畢業生們的前途無非是三條路:要麼考研;要麼出國;要麼就業。她們選擇考研,既能和男友一起繼續校園愛情,又能暫緩就業壓力,而讀個幾年研究生後也能在人才市場更具競爭力。實在可謂一舉三得。
秦昭昭沒有想過考研,父母供她在上海讀這四年大學已經相當吃力,如果還要繼續讀下去,豈不是增加他們的負擔嗎?畢業後還是早點參加工作賺錢,讓操勞半輩子的父母也享享她的福。
謝婭和秦昭昭同樣沒有考研的打算,原因也和她一樣。她說父母供她讀書供了十幾年,不想再讓他們那麼辛苦。
國慶長假後,謝婭容光煥發地回到宿舍,戀愛中的女孩就是顯得格外漂亮。秦昭昭半真半假地抱怨了她幾句“重色輕友”之類的話,她只是笑:“你就抓緊時間罵我吧,等我搬走了你可就罵不著了。”
謝婭是回宿舍收拾東西的,她準備搬去和歐陽浩一起住了。秦昭昭不難猜出七天未歸的她一定是和歐陽浩的關係有了實質性的突破。
“你們……那個了?”
這個問題其實根本不必問,但秦昭昭還是忍不住問了。謝婭臉頰暈紅地點點頭,並悄聲說:“那個……真的很美好。”
謝婭沒有詳細告訴秦昭昭“那個”究竟怎麼個美好法。她只說當初在會所兼職時她之所以堅持不陪客人出臺,就是想把自己的第一次留給自己喜歡的人。而不是由那些面板鬆弛眼角打褶的大叔在她最美最好的青春一頁上打上烙印。現在她和歐陽浩一起完成了這重要一頁的書寫,她的滿足和快樂洋溢在眼角眉梢。讓秦昭昭無端端地生出滿懷悵惘……
謝婭搬走了;方清穎早就不住宿舍了;常可欣忙徵婚忙翻了天,幾乎每天都要和不同的徵婚物件見面,也鮮少來宿舍露面;章紅梅和徐瑛兩個也一起租房住到校外去了,說是考研複習更安靜。原本住著六個人的宿舍,如今只剩下秦昭昭孤家寡人一個,怪寂寞冷清的。
深秋時節,露愈重,霜愈濃,冬天一步步走近了。
立冬那天,秦昭昭得知了喬穆的姐姐喬葉去世的訊息。那天是週末,她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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