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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香靜靜望著斷玉臺外緩慢飄蕩的霧氣雲彩,它們奇形怪狀,可是卻總會拼湊成一個人形,那個人,他覺得似乎對自己非常重要。但無論如何,他也看不清她的臉,對她的一切也絲毫沒有印象。但一想起來,心底就會有暖流緩緩流過,這是陌生的,卻很享受的感覺,彷彿一顆甜美的葡萄,甜蜜之後,便會留下一些澀然。
容香說“那個女子”,可見她的確存在。她是誰?她多大了?她美麗麼?那空白的一年,他究竟有過怎樣的經歷?他是那樣渴望知道,但他也知道誰也不會告訴他,問了也是白問,不如別費力氣。
相思如豆,他卻是對一個幻影相思如斯,如果她對自己伸出手,他會跟著走麼……? 容香忽然神色肅然地站了起來,對著他身後彎腰行禮,“見過爹爹。”
念香跟著站起來,緩緩回頭,卻見泉老宮主迎風而來,銀色的鬍鬚在胸前搖擺,雙目不怒自威。多少年了,他只要被這雙眼睛定定看著,便不敢有絲毫鬆懈。他重重低下頭去,行禮,“見過爹爹。”
泉老宮主看了他一會,忽然露出一個慈祥的微笑,柔聲說道:“念香,見你大好,我實在欣慰之極。璃火八式修煉的如何了?”
他不敢疏忽,沉聲道:“多謝爹替我過宮,第八式終於衝破了。只是依然稚嫩,沒辦法達到爹的境界。”
泉老宮主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按著他坐去石凳上,彷彿根本沒有看到一旁行禮的容香,他笑道:“你還年輕,才二十三。我二十三的時候連第四式都沒衝破呢!慢慢來,你資質極佳,總有一天能超過我。璃火宮日後就要靠你來發揚光大了!念香,你不要讓我失望。”
念香垂下眼睛,輕輕答應。泉老宮主滿意地點頭,終於注意到一旁的容香,他收斂起笑容,沉聲道:“容香,沒有和你弟弟說些亂七八糟的話吧。”
容香臉色蒼白,還沒來的及說話,卻聽念香笑問道:“爹,你們有什麼事瞞著我麼?二姐能和我說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她下山的次數還我沒多呢。”
泉老宮主釋然地說道:“也對,你二姐向來魯莽倔強,偏偏單純之極,教人騙了還不自知。你少和她學。”
他又說了一些閒話,忽然正了神色。說道:“對了,我有事要交給你們倆去辦。你們大哥最近有事無法抽身,葛長老功力也不夠,只有你們倆能做了。”
念香早知爹沒事絕對不會和他們說一句閒話,這次上來必然有其用意,當下只沉默點頭,不知他又想掀起什麼風浪。泉豪傑,不愧他豪傑這個名字,璃火宮的人要麼不下山,要下山必然會在武林中做一番大事。十年前大哥鳴香下山,三年前容香下山,都令整個武林為之震撼。
他至今為止沒有正式被爹遣派下山過,通常他下山不過是出去遊玩見世面,爹對自己比其他人都要縱容一些,唯獨他下山不需要過問。這次,他終於要正式遣派他出去了麼?趕在泰山比武大會之後,其心意,大約可以猜個一二……
果然,泉老宮主沉聲道:“這次泰山比武大會被容香和鳴香擾亂了,只怕整個武林的人都會對玉色峰產生惡感。不過,那也不用在乎!玉色峰向來不是貪虛名之輩!但這次泰山派的兩個掌門人似乎對我們玉色峰有很大的偏見……容香,你和那個什麼驚天少年沈小角鬥過,說說感覺。”
容香淡然道:“骨骼清奇,領悟力高,反應奇快,的確是武學奇才。只要他再苦練五年,連大哥也不會是他的對手了。”
泉老宮主捋著鬍鬚點了點頭,眼中露出冷光,低聲道:“五年……五年!我可沒有那個耐心等!這次與泰山派有了齷齪,他日他必然報復。在樹苗還沒有長成大樹的時候,要儘早根除!念香,你明白我的意思。”
念香眉毛都沒動一下,垂頭道:“明白。爹是要全屍,還是人頭?”
泉老宮主冷道:“不需要他的命!你替我廢了他的武藝吧,砍一隻胳膊回來。泰山派有誰敢阻攔,通通殺了,好教他們知道想騎來玉色峰頭上,還早了八百年!”
念香垂首答應,長長的睫毛擋住了眼睛,誰也看不到他眼裡的神采。 ×××××
屋子裡靜悄悄的,只有偶爾的翻書聲。有暖暖的風吹來臉上,帶著甜蜜的花香,還有茶水的清香與墨水的幽香。
韓豫塵有些迷茫地睜開眼睛,似乎不能明白自己身處何處。他動了一下,頭頂的青布帳子也跟著晃了兩下,身上各道傷口發出鈍鈍的疼痛感,但卻並不是很難受。他摸上去,身上已經包紮了匹匹白布,很結實。
他想說話,可是一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