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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都是按照法式的來,格局和情調一下子華麗浪漫不少。
和德國相比,法國社會較為開放,一方面是因為國體,一方面因為殖民的關係,本土中少不了有色人種。
唐宗與父女法語流利,所以和周圍的法國人相談甚歡。聊完一個話題,唐頤停頓了下,耳邊順到隔壁幾個貴婦在談論寵物。
一個說她養了一隻貴賓,另一個說她養了一隻博美,她們出於禮貌,便問藤原靜子有沒有養狗。
她的目光瞥過唐頤,捂嘴笑道,“當然有,我家養了一群pekinese。”(備註:pekinese既可以翻譯成京巴,同時又有北京人的意思。)
聽她一語雙關地諷刺自己,唐頤頓時火冒三丈,想拍桌而起,卻被父親一把按住。
他用中文低聲道,“小不忍則亂大謀。”
有父親壓著,唐頤不敢造次,只能忍著,但是和這日本女人的樑子算是就這麼結下了。
晚飯過後,照例來一支。
相比和服,旗袍輕巧而時尚,沒有繁複的層層包裹,而且將她身為女人的玲瓏曲線描繪得淋漓盡致。所謂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浪漫且多情的法國男人又怎麼會不動情,放棄這個和美麗小姐共舞的機會呢?
一個法國男子,好像是某位公司大老闆的兒子,叫什麼她也沒記住。小夥子熱情地拉著她的手,將她拽到舞池當中,唐頤求救的看向父親,可是唐宗輿含笑點頭,顯然是無意插手。
無奈之下,她只能踏著音樂和他跳一支。
“唐小姐在法國多久了。”
“四年。”
“才這麼一點時間,您的法語說得很好,我對於語言可沒有天賦。”
她笑笑,沒說話。
於是他又道,“您的父親是大使,那麼您呢?”
“我是學生。”
“學什麼?”
“音樂。”
“鋼琴?”
她點頭,心不在焉地敷衍他。
總覺得某處有一雙眼睛在凝視自己,唐頤忍不住四處張望了一下,不其然地對上了一雙深藍的眸子。兩人四目相觸,短短一剎那,腦中閃過一個片段,她心一跳,突然想起來這雙眼睛的主人是誰了。
那個替他撿起字典的黨衛軍、那個在廣場上發表演說的少校、那個被地下組織偷襲的德國人!
科薩韋爾見她認出了自己,嘴角一揚,露出了一個笑容。他沒有走上前打斷他們,而只是一個人安靜地靠在落地窗前,抽著雪茄,那雙溫柔的藍眼始終和她形影不離。
他的目光很深沉,讓她臉一紅,不由自主地移開了視線。可是過不了幾分鐘,又忍不住望過去,誰讓這位少校先生是一位長相出眾的年輕男子呢!
見她欲語還休,科薩韋爾笑了起來,那笑容絲毫不比背後絢麗的夕陽遜色。他舉起左手的酒杯,向她做了個敬酒的動作,然後動作蒼勁地一口仰盡。
她心下一驚,腳下踏錯了拍子,一腳踩上了對方的皮鞋。她忙滿懷愧疚地道歉,並藉著這次機會結束了這支舞。
他依然笑意吟吟地看著她,將她的一舉一動都望在眼裡,卻絲毫沒有想上前邀請她的意思。唐頤難掩眼底的失望,放眼全場,男士眾多,可卻也再找不到第二個像他這樣出眾傑出的人物了。
都歸功於這一身旗袍,讓唐頤成為今晚受矚目的女嘉賓之一,剛休息了一會兒,又有人過來。她找不到說辭拒絕,只能不情願地步入舞池,這一次的舞伴可沒上次那麼紳士,放在她盈盈一握的腰上的手,不規矩地順著她的腰背部的曲線,慢慢地向下滑去,最後貼在她的臀間。
她腳步一滯,頓時沒了跳舞的興致,可這人力氣不小,一時間沒推開他。
“美麗的亞洲小姐,請允許我向您表達自己的愛慕。”
唐頤掙了下,還是沒掙開,不由火了。真是哪裡都能遇到痞子!
“既然站在這個宴會上,就請您為自己的身份負責,我不希望一會兒弄出一點什麼不愉快的事情。”
聞言,他笑了,“如果您瞭解我,就應該知道我這人一般不受威脅。”
唐頤正想回答,這時,背後傳來一個沉穩的男人聲音。他拉開他的手臂,從容不迫地介入兩人之間。
“哦,是嗎?不過,文森特,如果你還想要和德軍合作,我勸你現在收斂點,這位小姐和她父親,都是我們德國人邀請來的貴客。”
那男人不服氣地想反駁,但抬頭一見來者,頓時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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