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庫里斯轉頭望去,站在身旁的這人是集中營裡的總指揮弗朗西斯。明德上尉。兩人官銜平級,理論上誰也不用謙讓誰,但出於賓主之誼,庫里斯還是屈身向前靠了下,將菸頭湊在他的火機上,吸了口氣。等菸絲點燃後,他緩緩吐出一口菸圈,揚了揚夾煙的手,以表謝意。
明德乘機也給自己點了根菸,下巴朝唐頤點了下,直言無忌地問,“怎麼,對這個亞洲妞感興趣?”
庫里斯什麼也沒說。
見他沉默,明德無趣地撇撇嘴,不以為然,“感興趣也沒什麼,不過就是多個暖床的寵物而已。只要不是猶太人,就算是……”
說到這裡,他嘿嘿地笑了起來,湊近臉低聲道,“我也有辦法搞定。在這集中營裡,我就是上帝。”
這傢伙顯然是酒精喝多了,才會這麼口無遮攔。不過,庫里斯心裡明白,他雖然大言不慚,但說得也沒錯。所謂山高皇帝遠,元首遠在柏林,只要把身邊的人擺平,沒人惡作劇打小報告,別說養個小情婦,就是殺人放火也照樣不會受到軍法處置。
庫里斯將臉向後仰了仰,避開他滿口酒氣的嘴,道,“你喝醉了。”
明德見他一臉謹慎,便呵呵地笑了起來,“今天不醉,再等何時?你太認真了,做人不要這麼認真,尤其是幹我們這一行。每天不是殺人,就是揍人,唯一的娛樂就是喝酒嫖女人。”
說著,他的視線有意無意地掠過唐頤,呵呵笑道,“什麼樣的女人都上過,就是她這樣的,沒上過。”
聽見這肆無忌憚的話,又被那雙貪婪的眼睛上下一打量,唐頤頓時背脊發涼,有種被人扒光了的羞辱感。
明德的一雙眼在她身上轉悠,見她面色發紅,戰戰兢兢地站在那裡,一副我見猶憐的樣子,和平時接觸的女人大不相同。大魚大肉吃多了,偶然也想換個口味,臨時起了色心,乾脆廁所也不去了,一把拽住她,不由分說地推門走入房間。
見狀,庫里斯神色稍稍一變,本不打算趟這渾水的人,腳步一轉,也跟了進去。
相隔一堵牆,房門背後,呈現在眼前的完全是另一幅景象。屋子裡亂糟糟的一堆人,看守們拿著酒瓶在狂歡,和半裸的舞女們一起尋歡作樂,完全沒了軍人的模樣,真正的紙醉金迷,不知今朝是何夕。
明德伸手推了她一把,用酒瓶敲了敲牆壁,道,“看,我們這竟然來了一顆黑珍珠。”
聽他這麼一喊,幾個人的目光立即轉向了唐頤。庫里斯手指一彈,菸頭飛了出去,掉在地上,灑了一地的菸灰。他大步走過去,從明德手裡將她拉了過來,道,“給我彈琴。”
他的手勁很大,這一下差點沒讓她脫臼,唐頤又驚又怕,使勁地掙扎,道,“我不……”
話還沒說完,就被他抽了一耳光,他目露兇光地盯著她,道,“你說什麼?”
這一巴掌打在臉上火辣辣的,唐頤不由一怔,同時四周傳來了他們的調笑聲,“庫里斯,別下手太重,破相了可惜。”
庫里斯也跟著笑了起來,揚起一邊嘴角,露出一個壞透了的笑容,“這妞兒我認識,欠抽得很,以前有人罩著。現在,終於給我逮到機會,好好調。教,你們誰也別跟我搶。”
明德見他有了興致,立即退了一步,攤了攤雙手,表明立場。
接過明德遞來的酒杯,庫里斯捏住她的下顎,乘她張嘴時,硬灌了進去。
唐頤沒準備,辛辣的酒水嗆到咽喉裡,不由一陣猛咳。
庫里斯沒因此而心軟,拽著她的手,將她拉到大堂正中間的鋼琴前,按住她的肩膀,用蠻力強迫她在鋼琴前坐下。見她咬著嘴唇不吭聲,他低下頭,用只有她聽得到的聲音在她耳邊道,“如果你今晚不想被這些傢伙當場撕了的話,就乖乖照我說的辦。”
唐頤知道他不是在說笑,含著眼淚,開啟了琴蓋。當她的手指按在琴鍵上時,屋裡安靜了一秒,隨即氣氛又熱烈起來。
一開始她只是被動地彈奏,然而,當那跳躍的音符從指間流瀉出來後,逐步感染了她的心情。音樂減淡了心中的恐懼和憎惡,她在鋼琴前坐得筆直,漸漸投入到自己創造出的那一片意境之中。很久沒有摸過鋼琴了,可是這些曲子,依然根深蒂固地印刻在腦子中,想忘都忘不掉。這一刻,她完全不介意旁邊是否有人在聽,是否有人欣賞,這些曲子只是在為自己演奏。
庫里斯立足於鋼琴邊,在別人看來,他的臉上只有一種表情,那就是拒人於千里的冷硬。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事實上,他的心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