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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足夠的距離,可這軍官卻突然跳起來發難,把鐵質的空酒罐子狠狠地砸了過去,叫道,“你這隻猶太狗,不長眼睛嗎?”
酒罐子砸在那人頭上,立即劃出一道又深又長的口子,他一怔,茫然地放下石頭,回答,“長官先生,我並沒碰到您啊。”
軍官臉上立即露出了驚訝的神情,回頭看了同伴一眼,不可思議地道,“撞了我,他還敢狡辯。”
另一個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臉幸災樂禍地道,“這說明,你對他們的管教不到位啊,漢斯。”
這笑聲聽起來特別刺耳,這個叫漢斯的下士立即不樂意了,幾步走到離他最近的哨兵面前,取出警棍,一言不發地朝著那人抽了一棍子下去。
“說對不起,你這個蠢蛋。”
“我沒做錯啊,長官。另外,我也不是蠢蛋,我曾在柏林洪堡大學教哲學。”
漢斯抽打的動作停頓了一下,臉上露出一種滑稽的表情,彷彿聽到了什麼天方夜譚,“馬努。爾,你聽聽,他都說些什麼?”
“他說他是知識分子,你是農民。”馬努。爾哈哈大笑。
這句玩笑無疑是火上澆油,漢斯更怒了,毫不手軟地一棍子抽到了他的臉上,教授先生登時鼻血如注。可暴行還沒有停止,相反,只是拉開了帷幕。
漢斯喝得有點多,再加上心裡憋氣不爽,逮到一個機會發洩,自然不會放過。只見他手中的警棍一下緊接一下,穩穩當當的,全都落在那人身上,每一棍下去都發出悶響。
這樣的毒打,再強壯的人也承受不住,更何況是一名體質文弱的教授。囚犯哼了幾聲,一頭倒在地上站不起來,可漢斯還是沒有洩氣,反而變本加厲。他用警棍挑起他的臉,然後一腳下去,踩住了他的喉嚨,就像踩死一隻蟑螂似的用力碾了幾下。
教授的四肢抽搐了幾下,伸手抓住了他的軍靴,嗓子裡發出垂死的咯咯聲,彷彿在求饒。四周安靜極了,看不過去的不敢說話,可以阻止的卻沒覺得這有什麼大不了。前後不過幾分鐘時間,原本一條鮮活生動的人命,現在卻在死神面前苦苦掙扎。
“賤種!”漢斯哼了聲,腿一伸,想一腳踢開教授,沒想到他的手卻緊緊地扣住了自己的靴子,一時竟然擺脫不了。他不由皺起眉頭,衝著同伴嚷道,“還有白蘭地沒?再給我來一口。”
馬努。爾從上衣口袋掏出一支鐵罐,擰開蓋子遞給他,道,“行了,省的到時候收不了手。”
漢斯接過白蘭地灌了口,故意大聲嚷道,“怕什麼,這不過又是個企圖逃跑被我擊斃的蠢貨。”
兩人一邊喝酒一邊嘟囔,這時,不遠處的車門開啟了,走來一名軍官。不同於看守的黑色制服,他穿著一套墨綠色的軍裝,不管是裝扮還是肩章,都顯示出和他們的不同。
他不但級別高出了一大截,就連身形也異常高大魁梧,這一路走來,衣袂擺動,步伐沉穩幹練,看起來氣勢十足。
不多久,漢斯還表示出對這人的不屑,可現在這些表情全都化作了奉承,趕緊伸手遞過白蘭地,道,“上尉先生,您怎麼下車了?”
他伸手推開酒,從自己口袋裡掏出了香菸,在嘴上塞了一根。
見狀,漢斯急忙掏出打火機給他點上。
上尉吸了口煙,然後側過頭,朝著唐頤所在的地方噴出菸圈。從這個角度望下去,唐頤將他的臉看得一清二楚,整個人彷彿被釘住了似的,手腳發冷。全身上下,唯一在動的就是胸腔下的心,彷彿在這瞬間,全身的血液一下全都湧到了頭頂。
這才相隔幾天,他們又見面了。
上一次見面在集中營,這一次還是在這。短短一星期,庫里斯依然一如既往的容光煥發,棕色的頭髮打理的一絲不苟,一雙碧綠的眼珠子沒有酒精的侵染,顯得異常透澈精湛。這裡的樹木都被砍伐了,燦爛的陽光大片大片地灑在他身上,將他的輪廓完全融合在光芒裡,看上去更加英姿颯爽。
他一口口地抽著煙,越是沉默,越是讓人摸不著邊際。當他垂下眼睛時,濃密的睫毛便在他清俊的面容上投下了一道淡淡的陰影。他低頭望了眼地上苟延殘喘的人,眼底是一種割裂了的空白,既沒有厭惡也沒有生氣,彷彿不管他的事。
“是你打傷他的?”
明知故問!漢斯在心裡嘀咕了一句,嘴裡卻畢恭畢敬地道,“他企圖逃跑。”
“是嗎?”庫里斯揚了揚眉頭。
見他望著自己,漢斯一陣心虛,低下頭應了句,“是的。”
“你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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