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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在硝煙下 第五十二章 集中營
五光十足的午後;現在已是四月底了;樹木萌芽;春天悄然來臨。白晝一天天地在變長;沒幾天就是復活節。唐頤悄悄地從麵包房溜了出來,坐上有軌電車;繞過總火車站,去了埃特斯山腳下,那裡有一片茂密的樹林叫布痕瓦爾德。
不是第一次來,而每一次踏上一片土地;她的心都會砰砰直跳。她在冒險,她在玩命;可是;她擋不住自己的腳步,因為她唯一的親人被關押在這裡。
在邊緣地區下了車,站在林子口猶豫片刻,最後還是跨步走了進去。林蔭道上佈滿了深深淺淺的車轍,那溼溼軟軟的痕跡顯示,不久前還有車經過。
道路邊有一塊指示牌,上頭寫著集中營5公里,慎行入內。她不確定這個地方是否有崗哨,棄了相對平坦的車道,一腳高一腳低地在旁邊茂盛的灌木叢中跋涉。上一次她有證件,名正言順地開車走大道,這一次什麼也沒有,冒著性命危險偷偷摸摸地來。
據庫里斯所言,黨衛軍要從這裡造一條去薩克森豪森的鐵路,超過兩百公里。這一帶的樹林廣袤無垠,到處都是高聳入雲的百年古樹,密密麻麻,連陽光都無法侵入。而現在,納粹異想天開,不但砍掉它們,還要建造成公路,這其中的工作量叫人無法想象。
在樹林裡越走越深,也幸虧唐頤來過一次,加上這條車道,知道大致方向,才不至於迷路。陰冷的樹林偶然傳來幾聲鳥叫,尖銳而淒厲,她下意識地抬頭望上去。天空密密麻麻地佈滿了樹葉,只剩下無數光點,透過縫隙灑下來,就像一張錯綜複雜的漁網線,讓她想起了格林童話中的黑森林。
向前行進了大約半個多小時,終於走到盡頭,一大片空地突兀地出現在她眼前。很多穿著橫條衫的人,男男女女,在那裡辛苦勞作。沒想到才一個多星期,採石場的外圍就擴大了數倍,唐頤沒有心理準備,不由嚇一跳,心急慌忙地向後退了幾步,委身躲在灌木叢裡。
她所在的地勢比採石場高出了一截,這居高臨下的視野讓所見的一切都一目瞭然,再望遠一點,就是集中營的入口,透過那兩扇地獄般的鐵門,可以看見淡綠色的房頂。那裡頭,是另一番天地。
在菜採石場工作的這些人,一個個就像流水線上的機器,機械麻木地重複著手上的工作,沒有停頓,也沒有遲疑,動作看起來倒是出奇的一致。
唐頤的目光飛快地掃過下面的囚犯,試圖尋找著父親的身影,可轉了一圈,都沒有瞧見。現在是四月份,剛換了夏令時,比平時提早了一個小時。她沒留心,來得很不湊巧,撞上他們還沒收工。這裡到處都是看守,不能出任何岔子,否則肯定得吃不了兜著走。
她用力地咬了下嘴唇,口裡充斥著一股苦澀的味道,看不到父親,此刻心情複雜,那種暫時鬆了口氣,又同時忐忑不安的感覺叫人崩潰。
採石場是暫時的工作點,因為地界太廣,所以周圍並沒有拉起鐵絲網,卻有哨兵,而且還不少。每隔十多米,就有一個,他們手中扛著槍,就像一尊尊不苟言笑的門神。
唐頤正轉動著腦子,思考著下一步計劃,這時,從集中營的方向開來了一輛車。車輪子一滾,眨眼便到了這裡,車門開啟,從裡面走出兩個軍官。他們站在不遠處的樹下,熱烈地交談著,領子上的骷髏頭在陽光下閃閃發亮,這個標誌是他們傲慢的根源。
雖是大白天,但這兩個傢伙卻已經呈現出了醉酒的跡象,一邊大聲相互攀比權勢,一邊將裝著烈酒的容器傳來遞去。
其中打了個飽嗝,道,“那傢伙真奇怪,不是說來參觀的,也不下車,這讓我們怎麼上演好戲?”
“得了,人家是國防軍的上尉,而且是軍警,而且和頭兒還有合作關係,沒準哪天我們還得在他手下求生存。”
“我呸,不就是鏈狗。和我們看守一樣……一樣臭名遠昭,神氣個屁。哈哈哈。”
“噓,你小聲點。我們和他,一個看守,一個軍警,井水不犯河水。他來這參觀,也不過是為了完成任務走走場子,我們真沒必要得罪他。他目中無人,那就讓他自己在車子裡待著,過個半小時,等時間差不多了,再將他送回去,這樣和上頭也好交代。”
“對,就這樣。”
兩人交換了意見後,將酒一飲而光。他們百無聊賴地聊了一會兒各種話題,大概是嫌時間過得太慢,便開始伸著腦袋四處找樂子,眼睛一轉,最終將目光移向了這群可憐的勞工。
正巧這時,有個勞役挑著石頭從他們身邊走過,彼此之間明明還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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